大典 ：网格化 上 Kanonen: Aufgerastert Daedian: Gridding on Canons: Gridded on

１ 刘刚 越级 报给 特派 局 的 特情 ， 跟 被 北京 组组长 卡下 的 一字 未变 ， 只 多 了 两个 附件 ── 附件 一是 北京市 总 防疫 师伊好 论证 Ｈ７Ｎ９ 变异 会 导致 人 与 人 传染 ； 附件 二是 刘刚 提出 的 防疫 措施 。 1 The special case reported by Liu Gang to the Special Administration Bureau was word-for-word the same as the one that had been stuck by the Beijing team leader, except that there were two additional attachments - one was the proof by Beijing's Chief Epidemiologist, Yi Hao, that the mutation of the H7N9 could lead to human-to-human transmission; and the second was the precautionary measures proposed by Liu Gang. 特派 局 以前 没 遇到 过 越级 上报 特情 ， 不敢 擅 做 决定 ， 报给 主管 日常事务 的 国安 委 办公室 苏 主任 定夺 。

苏 主任 六十出头 ， 是 那种 在 办公室 从 年轻 坐到 老 的 形态 ， 全身 每个 部分 都 有 圆弧 ， 最圆 的 是 顶部 全秃 的 头 。 光亮 头皮 衬着 从 侧面 梳来 支持 中央 的 头发 ， 显得 头 更 秃 ， 发更稀 。 扁平 脸上 突出 的 是 圆 黑框 近视眼镜 ， 看 文件 时 总是 习惯 地 往前 凑 。 苏 主任 出身 政法界 ， 做过 最高 检察院 和 法院 的 副职 ， 本来 要 调任 中央 政法委 副 书记 ， 最后 一刻 改调 到 国安 委当 办公室 主任 。 在 旁人 眼里 ， 国安 委 权力 虽大 ， 跟 办公室 主任 没 多少 关系 。 硬 权力 ── 军队 、 公安 、 外交 等 都 由 主席 掌控 ， 办公室 仅 是 处理 任何 单位 不能 没有 的 琐碎 杂事 。 苏 主任 是 管家 型 人物 ， 没有 野心 却 闲不住 ， 既 能干 又 兢兢业业 。 哪个 单位 的 一把手 都 想 只 抓 权力 ， 不管 杂事 ， 因此 都 愿意 要 这种 管家 。 苏 主任 是 被 主席 亲自 点将 调来 的 ， 把 国安 委 交给 他 看摊 。

主席 同时 担任 十几个 中央 领导小组 的 组长 ， 时间 精力 只 允许 过问 大事 ， 无法 顾及 日常 工作 ， 挂名 国安 委副 主席 的 总理 和 人大 委员长 都 知道 国安 委是 主席 的 地盘 ， 能 不 碰 就 不 碰 ， 这 让 看似 只是 做 行政 服务 的 办公室 成 了 国安 委 日常 运转 的 核心 ， 苏 主任 便是 核心 的 核心 。 As the Chairman was also the head of a dozen Central Leading Groups, his time and energy were only allowed to attend to major events, and he was unable to take care of his daily work. The Prime Minister and the Chairman of the National People's Congress, who were also the Vice-Chairmen of the NSC, knew that the NSC was the Chairman's turf, and they would not touch it as long as they could, thus making the office, which appeared to be just an administrative service, the core of the NSC's day-to-day operation, with Director Su being the core of the core.

苏 主任 在 官场 多年 ， 却 难得 地 没 架子 ， 平易近人 ， 被 下属 普遍 喜欢 。 Director SO has been in the bureaucracy for many years, but it is rare for him to be so unassuming and approachable that he is generally liked by his subordinates. 他 总 让 人称 他 「 老苏 」 而 不称 官职 ， 天长日久 ， 国安 委 工作人员 都 以 「 老苏 」 的 谐音 称 他 老叔 ， 既 拉近 关系 ， 又 保持 尊重 。 老叔 的 风格 总是 把 事情 处理 得 圆滑 。 他 知道 刘刚 既然 越 了 组长 的 级 ， 特派 局再 卡 也 挡不住 ， 会 继续 越级 报到 国安 委 ， 那 就 会 到 他 手上 ， 得 由 他 决定 和 负责 了 。 He knew that since Liu Gang had gone beyond the level of the head of the group, the Special Branch would not be able to stop him, and would continue to report to the NSC, and then it would come to him, and he would have to decide and be responsible for it. 不如 让 特派 局 正式 上报 ， 他 只 按程序 转发给 主席 。 Instead of allowing the Bureau to make a formal report, he would only forward it to the President in accordance with the procedure. 主席 看不看 ， 怎么 处理 ， 就 不是 他 的 责任 了 。 不过 老叔 的 圆滑 也 非 纯粹 消极 ， 他 亲自 动笔 把 特情 和 附件 增删 几处 ， 便 把 刘刚 原来 针对 北京市政府 的 矛头 转 到 针对 国家 疾控中心 。 北京 的 头儿 是 政治局 委员 ， 何必 惹 ？ 国家 疾控中心 虽 是 全国性 机构 ， 却是 最软 的 柿子 。 同时 老叔 以 特派 局 口吻 做 了 个 附注 ， 说明 这是 第一次 由 下级 特派员 越级 提交 的 特情 ， 特派 局 向上 呈交 主要 为了 让 越级 上报 的 机制 被 激活 。 At the same time, Uncle Lao made a note in the muzzle of the Special Branch, stating that this was the first time that a special case had been submitted by a subordinate special agent at a lower level, and that the Special Branch had submitted the case to the higher level mainly for the purpose of activating the mechanism of reporting at a higher level.

正是 因为 多 了 这段 附注 ， 刘刚 的 报告 才 被 主席 注意 。 准确 讲 ， 是 先 被 主席 的 儿子 注意 到 。 那个 被 人 私下 称为 「 太子 」 的 年轻人 刚满 三十岁 ， 在 美国 名校 读完 信息科学 硕士 ， 博士 读 了 个头 便 被 主席 召回 国 。 那时 主席 刚 被 定为 党内 接班人 ， 为了 避免 被 人 抓 到 把柄 ， 约束 太子 既 不能 经商 ， 又 不要 从政 。 太子 闲着没事 ， 便 为 主席 私下 做 信息 分析 ， 正好 也 是 他 的 专业 。 几年 过去 ， 已经 做成 了 颇具规模 的 机构 ， 与 主席 办公室 之下 的 其他 八个 分支机构 并列 ， 低调 地 称为 「 九组 」， 只 为 主席 一人 服务 。 In the past few years, it has become a sizeable organization, alongside the other eight branches of the President's Office, known in a low-profile manner as the "Nine Groups", serving the President alone. 主席 越来越 依靠 九组 ， 太子 也 就 没有 另寻 高 就 ， 专心 为 主席 提供 信息 。 As the President relied more and more on the nine units, Prince did not look for another job and concentrated on providing information to the President.

贵为 一国 之尊 ， 主席 照样 免不了 每天 坐 马桶 ， 且 时间 不短 。 Being the head of a country, the President still has to sit on the toilet every day, and the time is not short. 从 儿子 主管 他 的 信息 ， 马桶 时光 就 不再 由 他 任意 畅想 了 ， 被 搞 成 听 特情 的 时间 。 From the time his son took charge of his messages, the toilet time was no longer left to his whims, but was turned into a time for listening to special situations. 儿子 说 他 最 宝贵 的 就是 时间 ， 每分钟 都 值 亿元 ， 马桶 上 的 时间 不 利用 起来 ， 他 每次 大便 都 等于 浪费 掉 一个 县 的 产值 。 主席 原本 不想 再 增加 负荷 ， 每天 的 信息量 已经 令 他 十分 厌倦 ， 马桶 上 的 安静 是 难得 的 轻松 时光 ， 然而 儿子 就是 儿子 ， 当爸 的 无法 一口 回绝 。 Originally, the President did not want to increase his workload any further. He was already very tired of the amount of information he received every day, and the silence on the toilet was a rare moment of relaxation, but a son is a son, and a father cannot say no at once. 何况 儿子 用 的 方式 很 方便 ， 坐在 马桶 上 说 声 「 开始 」， 柔和 女声 便 开始 朗读 。 先读 标题 ， 听到 哪条 感兴趣 ， 说声 「 这个 」， 朗读 就 转到 标题 下 的 内容 ， 说 「 停 」 则 停 ， 说 「 转 」 则 报 后面 的 标题 。 每天 的 特情 内容 多 ， 事先 会 由 太子 做 筛选 ， 刘刚 的 特情 这次 被 排 在 前面 。 As there are a lot of special cases every day, they will be screened by the Crown Prince beforehand, and the special case of LIU Gang has been placed at the top of the list this time.

正好 那天 主席 便秘 ， 在 马桶 上 的 时间 比较 长 ， 不但 听 了 刘刚 的 特情 ， 还有 时间 听 了 刘刚 附件 的 主要 内容 。 太子 知道 主席 不会 有 兴致 了解 病毒 变异 细节 ， 将 伊好 签名 的 附件 省略 ， 但 说明 了 提供 证明 的 是 北京 疾控中心 的 总 防疫 师 、 病毒 专家 、 德国 博士 。 瘟疫 引起 主席 重视 ， 平常 年份 也许 无所谓 ， 大典 年 哪怕 有 万分之一 的 危险 也 不能允许 ， 要求 的 是 不出 任何 状况 ， 何况 瘟疫 。 The plague was a matter of concern to the President, and while it might not have mattered in an ordinary year, it was unacceptable in a year of great festivities to allow even a one-in-a-million risk, and it was essential that there should be nothing, least of all a plague.

刘刚 建议 的 防疫 措施 主要 是 利用 已经 在 全国 成熟 实行 的 网格化 。 那 是 在 多年 维稳 中 形成 的 ， 由 政府 把 凡是 有人 的 地方 根据 地域 和 人口 划分 网格 ， 在 每个 网格 配置 管理员 、 警员 、 党支部 书记 、 司法员 、 城 管员 等 ， 加上 出租车 司机 和 各个 位置 的 清洁工 充当 信息员 。 That was formed over the years in the course of maintaining stability, with the Government dividing all populated areas into grids according to geography and population, and assigning to each grid an administrator, a police officer, a party secretary, a judicial officer, a city policeman, and so on, together with cab drivers and cleaners at various locations to serve as informers. 将 网格 内 的 所有人 ， 尤其 是 上访者 、 异见 人士 、 刑满释放 人员 等 编号 分类 ； 网格 区域 的 所有 固定物 皆 编码 定位 ； 网格 内 发生 任何 文化 活动 、 案件 、 群体性 抗议 、 民间 聚集 等 也 随时 编码 分类 ， 加上 监控 摄像头 、 无线 路由器 等 随时 采集 和 报告 数据 ， 层层 上传 ， 进入计算机 信息处理 ， 使 政府 能够 精准 掌握 实时 动态 ， 极大 提高 处置 突发事件 和 精准 打击 的 能力 。 这种 高技术 化 和 系统化 的 网格 管理模式 ， 可 被 视为 古往今来 统治 技术 的 顶峰 。

刘刚 以 网格化 为 基础 ， 提出 了 针对 防疫 的 检查 、 巡视 、 监督 、 举报 等 措施 ， 发现 任何 初期 症状 者 立刻 进行 隔离 、 消毒 、 防范 传染 等 一条龙 程序 。 Based on the network, Liu Gang proposed a one-stop procedure of inspection, patrol, supervision and reporting for epidemic prevention, and immediately quarantined, disinfected and prevented the spread of infections when any initial symptoms were detected. 发现 感染者 的 网格 立刻 切断 人员 进出 ， 直到 警报 解除 。 防止 瘟疫 的 关键 是 避免 传染 ， 网格化 对此 最为 有效 ， 前提 是 各级 官员 必须 充分调动 ， 高度 紧张 ， 所有 环节 不得 有 丝毫 懈怠 。 The key to preventing a plague is to avoid contagion, and networking is the most effective way to do this, provided that officials at all levels are fully mobilized and highly motivated, and that there is not the slightest hint of laxity at any stage. 相信 在 主席 领导 下 ， 依靠 中国 政治体制 的 有效性 和 各级 党员干部 的 忠诚 ， 一定 能 打赢 防疫 这一仗 。

刘刚 只是 针对 防疫 ， 主席 的 思路 不在 一个 档次 ， 那 最后 一句 八股 式 的 口号 让 主席 想到 更 广泛 的 层面 。 LIU Gang was only focusing on epidemic prevention, and the President's thinking was not at the same level. That last eight-legged slogan made the President think of a broader perspective. 每当 想法 有 突破 时 ， 肛肠 便会 随之 突破 ， 身心 俱感 畅快 。 Whenever there is a breakthrough in thought, the anus breaks through with it, and the mind and body feel good. 主席 没 让 特情 继续 朗读 ， 而是 要 让 新 的 想法 在 头脑 里 成熟 。

今天 的 国家机器 和 手段 控制 老百姓 不再 是 问题 。 生产力 不会 饿死 人 ， 饥饿 引发 的 革命 不会 再 发生 。 刁民 永远 会 有 ， 只要 统治 机器 好用 ， 从来 不在话下 。 如果 所有 官僚 服从 指挥 ， 忠诚 不二 ， 国家机器 便 能 控制 一切 。 所以 治民 是 其次 ， 治 机器 才 是 首要 。 控制 权力 归根结柢 是 控制 官僚 集团 的 问题 。 Control of power is ultimately a matter of control of the bureaucracy. 最高 当权者 有 两种 ， 一种 是 做 管家 ， 一种 是 做 主人 。 前者 是 为 官僚 集团 服务 的 ， 后者 是 让 官僚 集团 为 自己 服务 。 明年 年底 的 党代表大会 ， 他 是 让位 还是 继续 掌权 ， 便是 管家 与 主人 的 区分 。 Whether he will step aside or remain in power at the party congress at the end of next year is the difference between a butler and a master. 官僚 集团 普遍 期待 他 按时 下台 ， 好 再次 换上 能为 官僚 集团 谋利 的 新 主席 。 The bureaucracy generally expects him to step down on time so that he can be replaced by a new chairman who can serve the interests of the bureaucracy. 正是 通过 定期 轮换 管家 ， 官僚 集团 才能 体现 自身 力量 和 重新 分肥 。 Durch die regelmäßige Rotation der Verwalter kann die Bürokratie ihre Macht demonstrieren und sich neu fetten. 管家 被 轮换 不 奇怪 ， 若 是 主人 又 怎么 能 被 轮换 呢 ？ It is not strange for a steward to be rotated, but how can a master be rotated?

主席 已经 打定主意 ， 党 大会 要 打破 主席 不能 连任 的 规则 ， 继续 掌权 。 这是 一个 重大突破 ， 相当于 改变 文革 后 建立 的 党内 共识 。 官僚 集团 集体 反对 可想而知 ， 以前 按 规则 退位 的 元老 也 不会 容忍 。 The collective opposition of the bureaucratic clique was predictable, and the patriarchs, who had previously stepped aside in accordance with the rules, would not tolerate it. 对 自己 的 不满 可能 集中 爆发 。 那时 ， 如果 双 大典 成功 举行 ， 便 能 利用 民意 支持 压倒 官僚 集团 ； 而 若 出现 瘟疫 导致 双 大典 失败 ， 丢脸 是 小事儿 ， 继续 留任 的 安排 便 可能 落空 ， 因此 防疫 必须 当做 天大 之 事 。

刘刚 的 报告 启发 了 主席 ， 大典 年 虽说 是 人人 守土有责 ， 毕竟 大典 只 在 北京 ， 其他 地方 的 官员 关系不大 。 防疫 却是 人人 有关 ， 无论是 传染 还是 被 传染 ， 都 可以 问责 。 主席 通过 反腐 立 了 威 ， 却 因为 权力 集团 人人 皆 腐 ， 反腐 不 可能 一直 持续 。 The President has established his authority by fighting corruption, but since everyone in the power group is corrupt, the fight against corruption cannot be sustained. 通过 搞 防疫 ， 可以 成为 再次 触及 所有 官僚 的 新 运动 ， 再 搞 一次 清洗 ， 用 新 的 恐惧 提前 打 掉 官僚 集团 敢于 反对 自己 连任 的 勇气 。 官僚 都 是 贱骨头 ， 欺软怕硬 ， 最 有效 的 不是 收买 而是 震慑 。 以往 观念 认为 得罪 官僚 集团 是 统治 大忌 ， 因为 官僚 不 配合 统治者 便 无法 治国 。 然而 所谓 的 官僚 集团 只是 个 营盘 ，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 把 老 官僚 打 下去 ， 自然 会 有 新 官僚 进来 。 However, the so-called bureaucratic clique is just a camp, and as old bureaucrats go down, new ones will naturally come in. 新 官僚 一定 拥戴 自己 在 党 大会 连任 ， 才能 维护 他们 的 未 稳 地位 。 这 就是 通过 换血 得到 的 生命力 ！

通话器 传出 儿子 的 声音 ：「 爸 ， 你 没事 吧 ？ 」 「 没事儿 。 」 主席 按下 冲洗 键 ， 热水 喷头 伴着 音乐 前后 移动 冲洗 肛门 。

「 办公室 打电话 给 我 ， 说 是 你 在 里面 超过 了 平时 时间 。 我 从 后台 看 你 也 没 听 特情 。 」 「 没事儿 ， 没事儿 ， 我 想 事儿 呢 。 」 「 没事儿 就 好 。 」 儿子 关掉 通话 。

虽然 有点烦 ， 对 办公室 的 细心 还 得 肯定 。 斯大林 的 死 不 就是 因为 工作人员 不敢 进 房间 耽误 了 抢救 吗 。 Wasn't Stalin's death delayed because the staff was afraid to enter the room? 办公室 的 人 不敢 在 他 大便 时 进来 ， 才 让 儿子 询问 。 儿子 的 九组 在 中南海 瀛台 ， 那 是 南海 的 湖心岛 ， 俯瞰 像是 中南海 、 北海 、 什剎海 和 后海 组成 的 龙 之 龙眼 ， 儿子 认为 正是 九组 该 在 的 位置 ， 他 就是 中国 龙 的 眼睛 ， 坚持 让 岛上 的 机构 给 九组 腾 地方 。 My son's Unit 9 was located at Yingtai in the South China Sea, a lake island in the South China Sea, overlooking what looked like the Dragon's Eye of the South China Sea, the North Sea, the Sea of Sizar and the Back Sea. My son thought that it was exactly the right place for Unit 9 to be, and that it was the eye of the Dragon of China, and he insisted on having the organization on the island to make room for Unit 9. 那里 虽离 主席 远 了 些 ， 但是 电子设备 相连 ， 感受 不到 距离 。

主席 不怕 当 孤家寡人 ， 敢 与 整个 官僚 集团 较量 ， 正是 拜 新 时代 提供 了 前所未有 的 武器 。 这是 掌握 了 信息 科技 的 儿子 让 他 认识 到 的 ， 让 他 的 信心 大增 。 This is what his son, who has mastered information technology, has made him realize, and it has boosted his confidence. 统治者 权力 再大 ， 一双 眼睛 盯 不住 百万 官僚 。 No matter how powerful a ruler is, he cannot keep his eyes on millions of bureaucrats. 官僚 正是 利用 信息 不 对称 阳奉阴违 、 瞒上欺下 、 扭曲 变形 、 软磨硬泡 ， 最终 总是 让 统治者 无可奈何 ， 大权旁落 。 Bureaucrats make use of information asymmetry to disobey, conceal from the top, distort and persuade, and ultimately always leave the rulers helpless and powerless. 毛主席 搞 文革 归根结柢 也 是 为了 解决 这个 难题 ， 想 把 自己 的 思想 灌输 给 民众 ， 再用 民众 看 住 官僚 ， 让 官僚 不能 背离 自己 。 然而 文革 却是 打倒 了 官僚 造就 了 暴民 ， 证明 民众 只能 被 管 。 过去 对 官僚 集团 的 一筹莫展 是因为 没有 相应 的 技术 ， 现在 有 了 互联网 、 超级计算机 和 大 数据系统 就 不 一样 了 。 机器 不 打盹 ， 不吃 贿赂 ， 一年到头 盯住 每个 官员 ， 核对 收入支出 ， 一有 逆差 便 进一步 调查 。 加上 对 通讯 的 监控 ， 谁 还 能 心存侥幸 不 被 发现 ？ 因此 领袖 一人 就 能 看 住 百万 官僚 ， 让 官僚 只能 按 领袖 意志 管理 民众 ， 便 如同 领袖 完全 按 自己 的 意志 治理 民众 。 Thus the leader alone can keep an eye on millions of bureaucrats, so that the bureaucrats can only govern the people according to the will of the leader, just as the leader governs the people entirely according to his own will. 毛主席 的 文革 做 不到 ， 今天 的 科技 能 做到 ！

主席 庆幸 掌握 新 科技 的 儿子 把 自己 带 进 科技时代 ， 找到 了 治国 的 新 模式 。 这次 利用 防疫 再 对 官僚 集团 做 一次 清洗 ， 确保 自己 实现 连任 ， 才 有 充分 时间 彻底解决 这个 历史 课题 ， 从此 让 治国 不再 受 官僚 集团 制约 ， 领袖 不再 必须 为 官僚 集团 谋利 。 By taking advantage of the epidemic to cleanse the bureaucracy once again, and ensuring his re-election, he will have sufficient time to resolve this historical issue once and for all, so that the country will no longer be ruled by the bureaucracy, and leaders will no longer be obliged to work for the benefit of the bureaucracy. 当 主席 一身 轻松 地 走出 卫生间 时 ， 想到 毛主席 在天之灵 会 羡慕 自己 ， 早 知道 也 会 让 他 的 儿子 毛岸英 去学 信息科学 ......

２ 老叔 办公室 在 三十九 层高 的 国安 委 大楼 第三十 层 。 三十 一层 整个 留给 主席 ， 长年 空闲 。 信息中心 是 国安 委 最大 的 单位 ， 占 了 离 天线 最近 的 顶部 八层 。 信息中心 主任 是 位 五十出头 的 女性 。 脸型 瘦削 ， 身材 未变 ， 戴 金丝 眼镜 ， 穿著 时尚 但 含蓄 ， 精心 造型 的 花白 头发 给 人 ── 特别 是 给 上级 ── 沉稳 可信 之感 。 她 此刻 正在 老叔 办公室 ， 像是 汇报 ， 又 如 请示 ， 却 清楚 地 传达 否定 态度 ── 主席 办公室 的 九组 要求 分享 信息中心 所有 信息 ， 包括 对 信息 的 分析 和 应用 ， 这 是否 符合 制度 ？ She is now in her uncle's office, and while it seems like a report or a request, it clearly conveys a negative attitude - is it in line with the system for the Group of Nine of the President's Office to request the sharing of all the information of the Information Centre, including the analysis and application of the information? 应该 怎么 处理 ？ 信息 是 信息 机构 的 血肉 ， 分析 和 应用 则 是 灵魂 。 九组 在 行政级别 上 不 比 信息中心 高 ， 二者 也 无 隶属 关系 ， 怎么 可以 一个 电话 就 把 信息中心 多年 的 成果 一下 都 拿走 呢 ？ The administrative level of Unit 9 is not higher than that of the Information Centre, and the two are not subordinate to each other, so how can the achievements made by the Information Centre over the years be taken away in one go by just making a phone call?

老叔 安慰 地 给 主任 倒 了 一杯 水 。 他 心里 清楚 ， 不要 说 信息 和 应用 ， 整个 信息中心 迟早 都 会 落到 九组 ── 也 就是 太子 手中 。 He knew very well that sooner or later, the entire Information Centre, not to mention information and applications, would fall into the hands of Team 9, that is, the Crown Prince. 九组 规模 不如 国安 委 信息中心 ， 但是 有 独特 优势 。 Group 9 is not as large as the NSC Information Center, but it has unique advantages. 一些 情报机构 前任 或 现任 头目 会 把 不 交给 国安 委的 情报 交给 九组 ， 以示 对 主席 的 私人 效忠 。 Some former or current heads of intelligence agencies would hand over information that was not to be handed over to the NSC to the Nine Group as a sign of personal loyalty to the Chairman. 那些 情报 有时 可以 起到 决定性 作用 。 That information can sometimes be decisive. 例如 全国 官员 及 家属 的 海外 账户 明细 ， 就让 主席 在 上台 初始 掌握 了 权力斗争 的 绝对优势 ， 形成 现在 无人 敢于 挑战 的 权威 。 For example, the detailed information on the overseas accounts of all officials and their family members gave the President an absolute advantage in the power struggle at the beginning of his term of office, and created an authority that no one dares to challenge now.

「 主席 是 国安 委 主席 ， 九组 属 主席 办公室 ， 九组 要 国安 委的 信息 就是 主席 要 ， 这里 不 存在 矛盾 。 "The Chairman is the Chairman of the NSC, and the nine units are part of the Chairman's office. If the nine units want information from the NSC, the Chairman wants it, so there is no contradiction here. 也许 程序 上 稍 有 不合 ， 不必 多 计较 。 Maybe there is a slight difference in the program, but there is no need to be selfish. 」 老叔 跟 下属 说话 的 态度 总是 循循善诱 ， 对 女 下属 更 有 一种 长辈 的 慈祥 。 "He always spoke to his subordinates in a gentle manner, and he treated his female subordinates with the kindness of a senior. 「 还 处于 试验 阶段 的 项目 ， 本着 对 主席 负责 的 态度 ， 暂时 不要 交 。 "Projects that are still in the pilot stage should not be submitted for the time being, in order to be responsible to the Chairman. 在 试验 过程 中 改进 完善 ， 通过 正式 检验 后 再 交不迟 。 Improve and perfect during the test process, and pass the official test before delivery. 」 老叔 后面 这句 话 听 上去 是 官场 套话 ， 却 让 信息中心 主任 茅塞顿开 。 她 收敛 了 刚才 流露 的 情绪 ， 立刻 提出 一串 处于 试验 阶段 的 项目 ， 鞋 联网 排 在 第一位 。 老叔 给 了 肯定 答复 ：「 这些 项目 要 反复 检验 ， 尽快 完善 ， 确保 交付 主席 后 不出 任何 问题 。 」 信息中心 主任 忍不住 笑 起来 ， 离开 前 有些 调皮 地 表态 ：「 一定 确保 ， 不达 完善 绝不 交付 。 」 是否 达到 老叔 提出 的 「 不 出 任何 问题 」， 判断 决定权 在 她 手里 。 只要 这些 项目 不 交 ， 信息中心 的 核心 部分 就 仍然 是 她 说了算 的 领地 。

老叔 办公室 进门 右手 是 沙发 围起 的 会客 区 ， 左手 是 一排 屏风 。 Uncle Lao's office is a sitting area surrounded by sofas on the right hand side and a row of screens on the left hand side. 老叔 在 他 的 办公桌 后 既 能 对 沙发 落座 的 来访者 说话 ， 也 能 看到 屏风 另一侧 的 监控 屏幕 。 来访者 隔 着 屏风 看不到 屏幕 具体 画面 ， 只 看到 闪动 的 光影 。 老叔 平时 基本 不去 楼 内 其他 房间 ， 连 午饭 都 是 食堂 送到 办公室 。 然而 楼 内 每个 区域 都 在 他 眼下 。 监控 屏幕 每次 随机 展示 十二个 办公区 的 画面 ， 三分钟 后换 到 下 十二个 办公区 ， 轮完 所有 办公区 后 进入 下 一轮 循环 。 The monitor screen randomly displays the screens of twelve office areas at a time, switching to the next twelve office areas after three minutes and entering the next cycle after all the office areas have been rotated. 进 过 老叔 办公室 的 人 都 知道 ， 随后 也 讲 给 其他 同事 ── 不 露面 的 老叔 随时 盯 着 每个 人 。

其实 老叔 独处 时 经常 降下 幕帘 不 看 监控 。 他 不 喜欢 光影 晃动 。 但是 有人 来 办公室 前则 会 升起 幕帘 。 他 需要 人们 认为 他 在 随时 盯 着 。 不过 这 段时间 他 总开 着 幕帘 ， 画面 主要 是 在 「 处突 组 」 的 办公区 轮换 。 处突 组占 了 三十 层 的 另一半 ， 平时 也 是 空着 ， 发生 紧急情况 时才 启用 。 所谓 处突 组是 「 处理 紧急 突发状况 领导小组 」 的 简称 。 这个 名义 上 属 国安 委的 机构 是 按 主席 旨意 建立 的 ， 专门 处理 全国性 重大 危机 ， 核心 功能 是 可以 自由 裁量 采取措施 和 手段 ， 其他 机构 和 部门 不得 以 法律 为 由 拒绝 配合 ， 因为 紧急状态 不容 延误 应对 时机 ， 事后 补办 法律 手续 即可 。 This body, which is nominally part of the NSC, was created at the behest of the President to deal with major national crises, and its core function is the discretionary adoption of measures and instruments, which cannot be refused by other agencies or departments on legal grounds, since a state of emergency does not allow for delays in responding to it, and it is sufficient to follow up on the legal formalities afterwards. 主席 亲自 任 处突 组组长 。 The President himself is the head of the Raiders Group.

了解 情况 的 人 知道 ， 这是 主席 给 自己 安排 的 一条 不 受 法律 制约 的 途径 ， 需要 时 可以 为所欲为 。 Those who know the situation know that this is a way for the President to arrange for himself to be free from the law and to do whatever he wants when he needs to. 为了 防范 其他人 利用 这种 权力 ， 不像 其他 小组 那样 有 别的 高层 领导人 挂名 ， 唯一 的 副组长 给 了 日常 打杂 的 老叔 。 虽然 国安 委 规章 有 组长 无法 履行职责 时 由 副组长 代理 的 条款 ， 那 只是 官样 文字 而已 。 Although there is a provision in the NSC statute for a deputy to act as head of the organization in the event that the head is unable to perform his or her duties, this is merely bureaucratic. 老叔 只 负责 培育 和 维护 处突 组 的 工作 能力 ， 做到 主席 需要 时能 马上 发挥作用 。 成立 后 主席 尚未 真正 用过 处突 组 ， 这次 防疫 运动 交给 处突 组 ， 算是 一次 实操 演习 。 因为 防疫 不 需要 动员 强力 机器 ， 主席 便 全盘 交给 老叔 负责 。 Since it was not necessary to mobilize any powerful machinery for epidemic prevention, the President left it all to Uncle Lao.

老叔 明白 这 是 他 的 一关 。 万一 影响 大典 ， 罪责 多大 可想而知 。 统治 术 就是 这样 ， 成败 关系 重大 的 事要 交给 信得过 的 人 。 成功 了 荣耀 属于 统治者 ， 失败 了 负责 的 是 执行者 。 对于 防疫 ， 老叔 只能 成功 ， 不能 失败 。 在 这 一点 上 他 和 主席 完全一致 。

主席 要求 「 外松 内紧 」。 「 外松 」 即 是 不让 外界 形成 恐慌 ，「 内紧 」 即 是 各级 官员 必须 对 疫情 严防死守 。 外松到 和风细雨 ， 内紧 到 雷霆万钧 ， 哪一方面 都 不得 出差错 。 No mistake should be made in any aspect, from the loose outside to the gentle wind and rain, and from the tight inside to the thunderbolt. 疫病 从 哪里 传出 ， 官员 免职 ， 官僚 问责 ， 绝不 姑息 。 Where the epidemic comes from, officials are removed from office, bureaucrats are held accountable, and there is no appeasement. 同时 保持 社会 祥和 ， 不 形成 舆论 ， 不 引起 恐慌 ， 否则 同样 免职 和 问责 。 这 要求 似乎 矛盾 ， 想 在 这 矛盾 中 找到 平衡 ， 需要 走钢丝 般的 本事 。 从 钢丝 上 掉下来 的 人 也 必定 少不了 。 这 正是 主席 的 目的 。 他 交代 给 老叔 一个 指针 ── 地 市 以下 各级 干部 要 达到 百分之五 的 撤换 率 ， 可以 超 ， 不能 低 。 这是 衡量 防疫 运动 的 一个 硬 指针 。 指针 不 公布 ， 也 不见 正式 文件 ， 只是 主席 私下 的 指令 。 操作程序 是 由 特派 局 提出 罢免 名单 ， 各级 组织部门 不问 缘由 ， 不得 干涉 ， 必须 按 特派 局 的 名单 执行 罢免 。 The procedure is that the mission proposes a list of names to be recalled, and the organizational units at all levels must carry out the recalls according to the mission's list, without any question of cause and without interference. 整个 过程 主席 都 不 介入 ， 只 通过 组织部 的 统计 看 罢免 率 是否 达到 百分之五 。

这 是 给 特派 局 的 大权 ， 对 推动 防疫 也 很 有效 。 各省 特派 组 派出所 有 特派员 下去 巡视 ， 如同 手持 尚方宝剑 的 钦差大臣 ， 被 他们 上 了 名单 的 官员 立刻 免职 ， 没有 任何 申诉 余地 。 The provincial task forces send all their agents down to inspect, like ministers of war with a sword in their hands, and the officials on their lists are immediately removed from office without any room for complaint. 这 使得 特派员 如同 官场 上 的 死神 ， 人人 闻之色 变 。 百分之五 在 比例 上 是 「 极少数 」， 绝对数 却 相当可观 。 Five percent is a "very small percentage" in proportion, but quite significant in absolute terms. 如果 按 正常 程序处理 具体 个案 ， 一定 困难 如 山 。 只要 能 争论 是否 合理 ， 就 会 生出 无数 辩护 理由 ， 必然 进行 不 下去 。 As long as we can argue about reasonableness, a myriad of defenses will be generated, and we will not be able to proceed further. 那些 批评 毛泽东 当年 确定 反革命 或 右派 比例 的 人 是 不 懂 统治 。 对 统治 而言 ， 具体 的 人 冤枉 与否 不在 考虑 范围 ， 重要 的 是 要 形成 足够 规模 ， 才能 达到 统治 需要 的 效果 。 In the context of domination, it is not important to consider whether a specific person has been wronged or not, but rather, it is important to create a large enough scale in order to achieve the desired effect of domination.

老叔 领导 防疫 运动 主要 就 靠 特派 局 的 这种 威慑 。 从 各省 特派 组各调 一名 副组长 作为 与 各省 上传下达 的 环节 ， 在 处突 组成 立 防疫 指挥部 。 A Deputy Chief of Mission from each of the provincial missions serves as the interface with the provinces and establishes a Command for Epidemiological Prevention in the Response Group. 防疫 是 目前 头等大事 ， 长年 早 上班 晚 下班 的 老叔 现在 来得 更 早 走 得 更 晚 。 但是 几乎 他 每次 离开 时 ， 从 监控 画面 都 看到 刘刚 仍 在 ， 等 他 上班 时 又 看到 刘刚 已来 。 有 几次 还 看到 刘刚 趴在 办公桌 上 睡着 ， 显然 通宵 未归 。 这 让 老叔 印象 深刻 。 在 主席 批示 了 刘刚 的 特情 后 ， 老叔 便 把 刘刚 提为 北京 特派 组 的 副组长 ， 参与 处突 组 防疫 指挥 。 经过 这 段 观察 ， 老叔 准备 再 把 刘刚 提为 防疫 副 总指挥 。 虽然 两个 月 连 提 两级 快 了 点 ， 但是 提拔 最能 换取 效忠 。 刘刚 的 特情 得到 了 主席 批示 ， 推动 了 防疫 运动 ， 就 冲 这 一点 别人 也 说不出 什么 。 The special case of LIU Gang was approved by the President, and it gave impetus to the anti-epidemic campaign, so no one can say anything about it. 而且 确保 大典 的 防疫 重点 在 北京 ， 刘刚 角色 的 重要性 本来 就 高于 其他 省市 的 副组长 。

罢免 空出 的 位置 成为 另 一些 人 的 机遇 。 提拔 新人 还是 归 组织部门 管 ， 被 形容 为 大典 年 的 「 火线 冲锋 」。 The promotion of new recruits is still under the control of the organization, and is described as the "firebrand rush" of the canonical year. 其中 无疑 有 大量 任人唯亲 和 私下交易 ， 却 都 被誉为 防疫 英模 。 There was undoubtedly a great deal of cronyism and underhanded dealings, but they were all hailed as exemplary models of epidemic prevention. 被 提拔 者 不论 官职 高低 ， 皆 会 收到 主席 颁发 的 「 共和国 卫士 」 勋章 和 证书 。 证书 上 的 授勋 辞 赫然 写 着 每个 人 的 名字 ， 由 主席 签名 。 The name of each person is clearly written in the conferral speech on the certificate, which is signed by the President. 虽然 谁 都 明白 主席 不 可能 亲自 过问 下级 官员 的 任免 ， 但是 被 提拔 者 宁愿 认为 证书 上 的 签名 是 主席 亲笔 而 非 仿印 ， 招摇 显摆 ， 甚至 挂到 墙上 ， 坚定 地 把 自己 当成 主席 的 人 发誓 效忠 。 Although everyone understands that it is impossible for the President to personally inquire into the appointment and dismissal of subordinate officials, those who have been promoted would rather think that the signatures on the certificates are written by the President himself rather than imitations, and they would rather display their signatures for publicity, or even hang them on the wall, firmly swearing allegiance to the President as if they were his own people.

特派 局 这种 只有 罢免权 、 没有 提拔 权 的 白脸 角色 最 遭人 恨 。 The white-faced role of the Special Administrative Region, which only has the power to recall but not the power to promote, is most hated. 罢免 人数 越 多遭 恨 就 越深 。 The more people are removed, the more they are hated. 老叔 要求 特派 局 把 罢免 指针 分解 给 每个 特派员 ， 要求 人人 达标 。 Uncle Lao asked the Bureau to break down the recall pointers to each and every member of the mission and require everyone to meet the standards. 好 在 各省 特派员 都 是 借调 的 ， 跟 当地 没有 个人 关系 。 据说 有 的 特派员 干脆 闭着 眼睛 在 官员 花名册 上乱点 ， 点到 谁 算 谁 ， 反而 能 避免 纠结 。 Es heißt, dass einige der Spezialagenten einfach die Augen schlossen und die Namen auf der Liste der Beamten zählten, um Verwicklungen zu vermeiden. It is said that some of the special agents simply closed their eyes and counted the names on the roster of officials, so as to avoid tangles. 这种 罢免 和 提拔 造成 的 震荡 可想而知 ， 各级 官员 都 像 被 拧 到 了 头 的 发条 一般 绷到 最紧 。 The shock caused by this kind of dismissal and promotion can be imagined, and officials at all levels were as tightly wound as hairpins twisted into their heads. 是 落入 被 罢免 的 百分之五 还是 挺进 受 提拔 的 百分之五 ， 祸福 首先 取决于 防疫 是否 万无一失 。 Whether it will fall into the 5-percentile or the 5-percentile will be promoted will depend, first and foremost, on whether or not the prevention of epidemic is foolproof. 这种 紧绷 层层加码 ， 驱使 防疫 机器 越来越快 地 旋转 。 This tightness has been added to, driving the epidemic machine to spin faster and faster.

３ 自从 刘刚 被 提拔 为 北京 组 副组长 ， 进入 处突 组 ， 便 不再 天天 往外 跑 ， 大部分 时间 都 待 在 办公室 ， 即使 出去 也 尽快 回来 。 3 Since Liu Gang was promoted to deputy head of the Beijing team and joined the Raid Team, he no longer went out every day, but stayed in the office most of the time, and even when he went out, he came back as soon as possible. 一 是因为 管 整个 北京 的 防疫 靠 腿 跑 不 过来 ， 更 多 得 靠 网格 的 汇总 。 One reason is that it is not enough to rely on the legs to control the epidemic prevention of the whole Beijing, and it is more necessary to rely on the aggregation of the grid. 二是 听说 老叔 随时 在 盯 着 ， 要 给 老叔 留下 印象 ， 就 得 多 在 老叔 视线 内 。 在 处突 组 联合 办公 的 各省 副组长 ， 日常 工作 也 是 看 本省 网格 汇总 ， 处理 随时 反映 的 情况 。 不过 都 不 像 刘刚 那么 认真 ， 连 睡觉 也 设上 联网 提醒 ， 网格 一有 情况 手机 就响 ， 半夜 也 要 赶到 办公室 处理 。 However, they are not as serious as Liu Gang, and even when they go to bed, they set up a networked reminder, and when there is a situation in the grid, their cell phones will ring, and they have to rush to the office in the middle of the night to deal with the situation.

从 应对 危机 而言 ， 网格化 把 等 问题 出来 再 被动 反应 转为 事先 主动 解决 。 网格 规模 小 ， 管控 团队 了解 每户 每人 ， 随时 都 能 处置 ； 网格 之间 共享 数据 ， 协同 行动 。 Grids are small enough for the control team to know each household and be able to dispose of them at any time; data is shared between the grids and actions are coordinated. 在 「 维稳 」 中建 了 奇功 的 网格化 ， 只 需 给 每个 网格 加配 一个 有 医护 基础 的 防疫 员 就 可以 ， 加入 由 居委会 、 业主 委员会 、 物业公司 、 退休 人员 志愿者 组成 的 小队 ， 每日 入户 排查 ， 发现 疑似 疫病 者 立刻 送 隔离 中心 。 The grid-based system, which has done wonders in "maintaining stability", can be implemented by simply assigning a medical and healthcare worker to each grid, and joining a team comprising residents' committees, owners' committees, property companies and retiree volunteers to conduct daily household inspections and send suspected epidemic patients to quarantine centers immediately upon discovery of such cases. 有 确诊 疫病 的 网格 马上 封闭 ， 切断 人口 流动 ， 疫病 便 不会 扩散 。 网格化 有多道 控制 人口 流动 的 屏障 ， 既 能 充分 动员 ， 又 不过 于 声张 ， 正 适合 「 内紧外松 」。 Gridding provides multiple barriers to control the movement of people, which can be fully mobilized without making it too loud, and is suitable for "tightening the inner circle and loosening the outer circle". 虽然 高层 没提 这 是 刘刚 提出 的 思路 ， 刘刚 还是 当成 自己 的 荣耀 。 新疆 反恐 一直 运用 网格化 ， 使 他 高度 熟悉 网格化 效能 。 他 的 目标 不仅 是 把 北京 防疫 搞 到 万无一失 ， 还要 伸手 全国 的 防疫 ， 在 更 大 范围 展示 自己 的 才干 。

「 兄弟 该 歇会儿 了 ， 喝个 咖啡吧 。 」 新疆 组 副组长 路过 刘刚 ， 从 齐胸 高 的 隔 段 板 上 伸头 打了个 招呼 ， 却 没 停脚 。 "The deputy head of the Xinjiang team passed by Liu Gang and stuck his head out from the chest-high partition board to greet him without stopping. 刘刚 意识 到 他 有事 要说 。 大伙 都 知道 老叔 随时 盯 着 ， 讲 私话 一般 会 去 走廊 的 咖啡吧 。 那里 只有 走廊 另一端 有 摄像头 ， 声音 传 不 过去 。 而且 在 那会 像 休息 时 的 正常 闲聊 。 刘刚 在 选择 咖啡机 的 按钮 时 ， 新疆 组 副组长 边往 咖啡 里 加糖 边 低声 说 ：「 昌平区 副区长 上 了 名单 ， 托 我求 你 ， 如果 不 把 他 往 上报 ， 新疆 国保 的 杨 副 总队长 也 不会 上 名单 。 When Liu Gang was selecting the button for the coffee machine, the deputy head of the Xinjiang team whispered as he added sugar to the coffee, "The deputy head of Changping District is on the list, and he asked me to beg you that if you don't report him, the deputy chief of the Xinjiang State Security, Mr. Yang, won't be on the list either. 」 一般 人 听 不 明白 其中 的 关系 ， 刘刚 当然 明白 新疆 组 副组长 是 在 跟 他 做 交易 。 "While ordinary people could not understand the relationship, Liu Gang certainly understood that the deputy head of the Xinjiang team was making a deal with him.

北京 组 特派员 报 的 罢免 官员 名单 ， 每天 要 先经 刘刚 汇总 ， 再交 组织部门 执行 。 The list of officials to be recalled, as reported by the Beijing Group's special envoys, had to be compiled by Liu Gang every day before it was submitted to the organizational departments for implementation. 今天 刘刚 还 没 看 名单 ， 对方 已经 知道 ， 并且 知道 杨哥 是 新疆 官场 能 让 刘刚 关心 的 人 。 Today, before Liu Gang even looked at the list, the other party already knew about it, and knew that Yang was the one person in the Xinjiang officialdom who could make Liu Gang care about him. 刘刚 端 着 咖啡杯 离开 ， 甚至 没 让 对方 知道 自己 是否 听到 了 。 处突 组 防疫 指挥部 运行 了 两个 月 ， 副组长 们 相互 已熟 ， 初期 的 谨慎 放松 了 ， 交易 便 在 私下 开始 进行 。 Two months into the operation of the Command, the deputy commanders had gotten to know each other well, their initial caution had eased, and dealings began to take place in private. 非常简单 ， 笔头 一动 ， 把 特派员 报上 的 名字 画掉 不报 ， 一切 就 ＯＫ。 本来 报 谁 就 没有 标准 ， 也 不 一定 有 确凿证据 ， 甚至 干脆 是 冤枉 ， 所以 画掉 名字 不会 有 任何 问题 ， 也 不会 被 追究 ， 还 可能 是 做 了 好事 。 In the first place, there is no criterion for who should be reported, and there may not necessarily be any solid evidence, or there may even be a frame-up, so there will not be any problem with the painting of the name, nor will there be any prosecution, and it may even be a good deed done. 这种 轻而易举 改变 别人 命运 的 权力 ， 不 被 利用 才 怪 。 It would be strange if such power, which can easily change the destiny of others, is not exploited. 开始 可能 只是 相互 帮忙 ， 后来 一定 会 变成 交易 。 这 其中 有 多 大 利益 可想而知 。 以前 有 这么 大 利益 在 眼前 不要 是 傻瓜 ， 可 现在 刘刚 的 眼光 要 往 远 看 。 这次 运动 由 他 而 起 ， 让 他 终于 实现 了 突破 ， 他 必须 抓住 这 一生 难逢 的 时机 ， 最大 程度 借势 ， 尽可能 冲高 ， 切忌 因小失大 ， 等 获得 更大 权力 后 何愁 没 利益 可 拿 。 This movement was initiated by him, and he has finally made a breakthrough. He must seize this once-in-a-lifetime opportunity to maximize the momentum and push up as high as possible, and not to lose a lot of money for a small cause, so that he will not worry about not being able to get any benefits when he gains more power.

猛然 想到 说不定 是 给 他 下 的 套 ， 如果 他 应 了 交易 就 会 被 抓 到 把柄 。 It occurred to him that he might have been set up, and that if he agreed to the deal, he would be caught in the act. 他 眼下 官运亨通 表面 被 人 羡慕 ， 少不了 暗中 嫉恨 。 北京 组组长 现在 躲 着 他 ， 连 眼光 都 回避 ， 当然 不是 服输 ， 在 那 闪烁 目光 下 可以 感受 到 更深 的 厌憎 。 The head of the Beijing team is now avoiding him, even his eyes, not in defeat, of course, but with a deeper distaste that can be felt under the flashing eyes. 特派 组 其他人 既 把 刘刚 看做 未来 可能 的 新 上司 逢迎 ， 也 巴不得 见到 他 从 火箭 上 坠落 ， 再上去 补 踹 几脚 。 The rest of the party looked upon Liu Gang as a possible future new superior to obsequiously follow, and were anxious to see him fall from the rocket and to go up and give him a few kicks. 刘刚 越发 意识 到 ， 一个 越级 特情 绝非 是 能 一直 吃 到底 的 本钱 ， 要 在 官场 有 前程 还 得 通过 当马 仔去 换取 庇护 和 提携 。 Liu Gang realizes more and more that a special case can never be a capital that can last forever, and that to have a future in the official world, one has to work as a lackey in exchange for patronage and promotion.

能 当 谁 的 马仔 首先 取决于 构得 着 。 当 主席 的 马仔 自然 最好 ， 却 怎么 攀得 上 ？ 提拔 他 当 北京 组 副组长 是 老叔 亲自 召见 告知 的 。 His promotion to deputy head of the Beijing team was made possible by his uncle's personal summons. 看似 是 老叔 随口 一提 的 小事 ， 但是 让 刘刚 清楚 地 知道 是 老叔 力排众议 的 破格提拔 ， 很 明显 是 在 递给 他 梯子 。 It seemed to be a trivial matter casually mentioned by his uncle, but Liu Gang knew clearly that his uncle's unanimous decision to make an exceptional promotion was obviously an attempt to hand him a ladder. 刘刚 当场 表态 ， 从今以后 他 就是 老叔 的 人 ！ 老叔 虽 不是 拥有 最大 权力 的 角色 ， 负责 的 防疫 正是 刘刚 眼下 显身手 的 领域 。 借调 期满 要 留在 国安 委 ， 只有 老叔 可以 排除 组长 作梗 。 If you want to stay in the NSC after the expiry of your secondment, only your uncle can rule out the possibility of the head of the organization causing trouble. 他 不 跟 老叔 还 跟 谁 ？

当 老叔 再次 破格提拔 刘刚 为 防疫 副 总指挥 时 ， 连 刘刚 自己 都 担心 是否 节奏 过快 。 各省 副组长 至少 是 副厅级 ， 只是 处级 的 刘刚 当 他们 上司 无疑 不是 滋味 。 The deputy heads of the provinces are at least at the level of deputy department, but it is no doubt not a good idea for Liu Gang, who is only at the level of department, to be their superior. 老叔 却 清楚 表明 ， 提拔 刘刚 是 作为 样板 ， 年轻人 接替 老一辈 也 是 大势所趋 。 刘刚 进一步 感受 到 老叔 的 信任 ， 是 他 被 授予 了 介入 鞋 联网 的 权限 。 Liu Gang further felt his uncle's trust when he was authorized to intervene in the shoe network. 防疫 指挥部 的 其他人 别说 无此 权限 ， 连鞋 联网 的 存在 都 不 知道 。

网格化 管控 防疫 的 关键 在 及早 发现 患者 。 发热 被 当做 最 直观 的 指针 。 发热 者 一概 先送 隔离 营 ， 再 进行 检验 。 说 是 确诊 不是 流感病毒 感染 后 即可 解除 隔离 ， 但 在 实际 执行 中 各个环节 都 是 宁 左 勿 右 ， 被 送 进 隔离区 基本 就别 想 出来 ， 哪怕 已经 不 发热 ， 也 担心 万一 在 隔离 期间 感染 了 病毒 ， 放出去 会 成为 新 的 传染源 ， 所以 不如 留在 隔离 营 ， 等到 防疫 结束 再放人 。 It is said that the quarantine can be lifted once it is confirmed that the virus is not infected with influenza, but in actual practice, all the links are preferred to the left rather than the right, and it is basically impossible to come out of the quarantine area after being sent there. Even if the fever is no longer present, it is still feared that if the virus is contracted during the quarantine period, the release of the virus will become a new source of infection, so it would be better to stay in the camps until the end of the epidemic prevention and treatment.

北京 的 隔离区 在 北边 小汤山 ， 几万人 规模 的 容量 很快 填满 。 于是 东边 的 平谷 ， 西边 的 房山 ， 南边 的 大兴 陆续 建起 更大 的 隔离 营 。 尽管 把 隔离 营 宣传 成 疗养院 一般 ， 了解 的 人 都 知道 里面 条件 恶劣 ， 缺少 基本 舒适 ， 加上 不让 家人 探望 ， 不许 与 外界 联络 ， 让 人 唯恐 避 之 不及 。 Despite the fact that the camps were publicized as sanatoriums, those who knew the camps knew that the conditions inside were harsh and lacked basic comforts, and that they were inaccessible to the public because they were not allowed to be visited by their families or to have any contact with the outside world. 经常出现 的 情况 是 ， 试图 隔离 发热 者 时 ， 看似 声势浩大 地去 了 一群 网格 人员 ， 家人 却说 发热 者 不 知道 去 哪 了 。 Frequently, when attempts are made to isolate a febrile person, a seemingly large number of grid personnel are present, but family members say that the febrile person does not know where he or she has gone. 那时 怎么办 ？ 顶多 各 房间 伸头 看看 ， 总 不能 大张旗鼓 搜查 吧 。 其实 发热 者 可能 就 躲 在 附近 ， 或是 邻居家 ， 或是 楼下 某处 树丛 后 ， 甚至 就 在 自家 壁柜 里 ， 网格 人员 却 只能 束手无策 。 等 一个 小时 可以 ， 三个 小时 可以 ， 不 可能 一直 等 吧 。 网格 人员 前脚 离开 ， 发热 者 后脚 回家 。 人家 是 以逸待劳 。 People are waiting for their turn. 这种 躲猫猫 的 方式 使得 被 隔离 的 发热 者 不到 上报 数量 的 三分之一 。 This evasive approach resulted in the isolation of less than one-third of the reported fevers.

引入 鞋 联网 就是 为了 解决 这个 问题 。 只要 知道 发热 者 姓名 ， 就 能 通过 追踪 其鞋 的 SID， 在 定位仪 上 显示 准确 位置 。 那时 无论 家人 怎么 打掩护 ， 网格 人员 都 能 在 床 下 、 壁柜 、 隔壁 、 楼道 的 水表 房 ...... 任何 地方 找到 发热 者 。 哪怕 逃跑 ， 也 可 按照 显示 的 移动 轨迹 准确 堵截 。 得到 鞋 联网 助力 后 ， 发热 者 的 隔离 比例 一下 就 升到 百分之九十 。

刘刚 代表 防疫 指挥部 参与 鞋 联网 与 防疫 网格 的 整合 ， 配合 解决 鞋 联网 部门 提出 的 要求 ， 由 他 给 各地 防疫 机构 配备 鞋 联网 定位仪 ， 组织 对 网格 工作人员 使用 定位仪 的 培训 。 Liu Gang, on behalf of the Epidemic Prevention Command, participated in the integration of the Shoe Network and the Epidemic Prevention Grid, and cooperated with the Shoe Network department in resolving its request for equipping local epidemic prevention agencies with Shoe Network locators, and organizing training on the use of locators by Grid staff. 人们 对 定位仪 如何 实现 精确定位 有 各种 猜测 ， 却 没人 想到 是 包括 网格 人员 和 防疫 人员 在内 的 所有 鞋 都 被 联 了 网 。 There have been various speculations on how the locator achieves its precise position, but no one has ever thought of the fact that all the shoes, including those of the grid personnel and the quarantine personnel, have been connected to the net.

随着 对鞋 联网 的 了解 逐步 深入 ， 刘刚 对 老叔 的 佩服 与日俱增 。 那 绝非 是 一个 表面 看上去 没有 自己 想法 的 管家 ， 鞋 联网 虽非 老叔 亲自 开发 ， 没有 他 支持 却 绝对 搞 不成 。 It is by no means a housekeeper who does not seem to have his own ideas on the surface. Though the Internet of shoes was not developed by Uncle Lao himself, it can never be accomplished without his support. 老叔 是 学 工科 出身 ， 虽然 早早 转行 ， 一直 保持 对 新 技术 的 敏感 。 他 在 高层 官员 中是 最 重视 技术 的 ， 总是 琢磨 新 技术 ， 让 自 以为 比 老一代 了解 技术 的 刘刚 自愧弗如 。

这 也 让 刘刚 好奇 老叔 的 桌子 下 还 藏 着 多少 没露 的 宝 。 他 被 允许 接触 鞋 联网 ， 但 只是 网格化 防疫 需要 的 功能 ， 其他 功能 并未 对 他 开放 。 他 出于 好奇 ， 用 特派员 可 查询 人员 档案 的 权限 查看 鞋 联网 人员 ， 希望 看出 他们 都 在 干什么 ， 却 让 他 有 一个 意外 发现 ── 其中 一个 名叫 李博 的 ， 原来 是 伊好 的 丈夫 。 Out of curiosity, he used his special agent's access to personnel files to check on the shoe network personnel, hoping to see what they were up to, but he made an unexpected discovery - one of them, Li Bo, turned out to be Yihao's husband.

拿到 伊好 签名 后 刘刚 便 断 了 与 伊好 的 来往 。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事少 麻烦 少 。 防疫 运动 开始 后 ， 前面 反对 夸大 疫情 的 专家 纷纷 开始 迎合 危机 说 ， 论证 病毒 变异 会 导致 人 与 人 传染 。 After the beginning of the campaign, the experts who had opposed the exaggeration of the epidemic began to cater to the crisis by arguing that the mutation of the virus would lead to human-to-human contagion. 刘刚 不再 需要 伊好 提供 专家 支持 ， 反而 要 防范 他俩 的 性关系 暴露 ， 他们 的 合作 就 会 受 怀疑 ， 甚至 被 视为 阴谋 。 Liu Gang no longer needs Yihao's expert support, but instead has to guard against the revelation of their sexual relationship, which could make their collaboration suspect or even be seen as a conspiracy. 那种 状况 下伊好 会 是 什么 反应 他 毫无把握 。 因此 最好 就 像 什么 事 都 没 发生 一样 。

跟 刘刚 不同 的 是 伊好 没 得到 任何 好处 。 在 刘刚 的 特情 被 主席 批覆 后 ， 疾控中心 包括 主要 领导 在内 的 六十七 名 官员 免职 ， 全体 职工 扣发 三个 月 奖金 ， 使伊好 从 原来 与世无争 的 专业 人 变成 了 同事 眼中 的 投机者 。 After Liu Gang's special case was approved by the President, sixty-seven CDC officials, including key leaders, were removed from their posts, and all employees were docked their bonuses for three months, transforming Yi Hao from an unassuming professional to a speculator in the eyes of his colleagues. 大家 的 倒霉 都 来自 她 支持 了 那个 奸细 特派员 。 虽 无 正面 作对 ， 集体 的 疏远 使 她 孤立 ， 在 所有 场合 都 被 形单影只 地 晾 在 一边 。 滑稽 的 是 ， 她 此刻 仍 是 少数派 ， 与 多数 专家 意见 对立 。 那 不是 因为 她 的 意见 有 变化 ， 而是 多数 专家 站 到 了 另一面 ， 渲染 疫情 的 严重 和 传染 的 危险 ， 伊好 反倒 成 了 保守派 。 专家 们 倒 不见得 都 是 为了 投机 ， 反而 是 带 着 某种 情绪 ， 既然 上面 愿意 这样 要 ， 那 就 这样 给 ， 甚至 故意 夸大 。 It is not true that the experts are all for speculation, but rather, they are in a mood to give what they are told to give, and even to exaggerate it on purpose.

在 部署 防疫 运动 的 各省 党委书记 会议 上 ， 主席 脱稿 讲 的 一句 话 外界 听 不到 ， 不会 上 媒体 ， 却 给 与会者 留下 最深 印象 ， 是 那次 会议 精神 的 一言以蔽之 ──「 谁 出事 ， 提头 来 见 ！ At a meeting of party committee secretaries of various provinces to plan for the anti-epidemic campaign, the Chairman made a remark out of script which will not be heard by the outside world and will not appear in the media, but it has left the deepest impression on the participants, and it is the spirit of the meeting which is summed up in one sentence - "Whoever gets into trouble will have his head brought down to the ground"! 」 说话 时 主席 面目 平和 。 二十一 世纪 不会 真 砍头 ， 砍 乌纱帽 却 一定 。 In the 21st century, we will not really be beheaded, but we will definitely be beheaded. 乌纱帽 是 官员 毕生 心力 所在 ， 没 了 乌纱帽 就 等于 没 了 头 。 向下 传达 时 ，「 提头 来 见 」 被 改为 官场 语言 的 「 守土有责 」， 威胁 含义 是 相同 的 。 When communicated downwards, 'bring your head down' is changed to 'duty to protect' in the official language, with the same threatening connotations. 专制 体制 是 层层 向下 的 专制 。 各省 书记 对 主席 犹如 马仔 ， 却是 各省 的 二老 大 ， 同样 说一不二 。 Provincial secretaries are like servants to the President, but they are the second-in-command of the provinces, and they also say whatever they like. 二老 大要 想 保证 主席 要求 的 百分之百 ， 就 得 对 三 老大 要求 百分之一百 二 。 If the second boss wants to ensure that the President can meet the 100% requirement, he has to ask the third boss to meet the 122% requirement. 每层 老大 都 对 下面 加码 ，「 提 头 」 最后 就 得 变成 千刀万剐 ， 整个 统治 机器 变成 轰轰 作响 的 绞肉机 。 With each level of bosses raising the bar on those below them, the "head of the hierarchy" will eventually become the death of a thousand cuts, and the whole ruling machine will become a rattling meat grinder. 各地 政府 一改 原来 的 捂盖子 ， 纷纷 提高 本地 疫情 程度 和 危险 等级 ， 宁愿 说 得 严重 。 The governments of various places have changed their previous practice of keeping a lid on the situation, and they have raised the degree of the epidemic and the danger level of their localities, preferring to describe the situation as serious. 不管 出于 什么 目的 ， 上级 要 面对 危机 ， 夸大 危机 就 对 自己 有利 。 Whatever the purpose, the superior has to face the crisis and it is in his interest to exaggerate it. 结果 没 那么 严重 ， 皆大欢喜 ， 把 平安 过关 说成 政绩 。 In the end, it was not that serious, and everyone was happy and regarded the safe passage as a political achievement. 结果 若 不 理想 ， 危机 之重 已 说 在 前面 ， 还 能 指责 什么 ？ If the results are unsatisfactory, the weight of the crisis has already been told, so what can be blamed? 当 多数 官员 都 在 如此 应对 时 ， 局部 的 个别 夸张 被 逐层 迭加 ， 展现 给 上面 的 危机 便 越来越 严重 。 When most officials responded in this way, localized individual exaggerations were multiplied, and the crisis that unfolded at the top became more and more serious.

此时 伊好 反对 渲染 疫情 和 采取 过度 的 防疫 措施 ， 却 被 同事 明嘲 暗讽 ， 早知 现在 何必当初 ？ At this time, Yee Hoo's opposition to exaggerating the epidemic and taking excessive precautionary measures was met with cynicism by his colleagues, who said that if they had known it was too late, they would not have done it in the first place. 这 让 她 心情 沮丧 ， 身心 疲惫 。 回家 气氛 也 很 沉闷 。 女儿 原本 是 她 和 李博 之间 的 纽带 ， 父母 把 女儿 带 去 捷克 ， 就 如 三足鼎立 的 平衡 失去 了 一足 。 Her daughter had been the bond between her and Li Bo, and by taking her daughter to the Czech Republic, the parents lost one leg of their three-legged balance. 李博 明显 对 她 冷淡 ， 似乎 总有 一种 不自在 的 尴尬 ， 故意 躲 着 她 。 他俩 已经 好多天 只是 通过 微信 写 几个 字 联系 。

刘刚 也 让 伊好 不是 滋味 。 Liu Gang also made Yi feel bad. 倒 不是 她 想 跟 刘刚 怎么样 ， 而是 那么 明显 的 利用 之后 弃之如敝 屣 的 心理 伤害 。 她 在 其他 方面 对 刘刚 丝毫 没有 兴趣 ， 但 他 是 男人 ， 唤醒 了 她 的 肉体 和 性欲 。 原本 不 知道 性 的 滋味 也罢 了 ， 可以 很 平静 ， 一旦 有 了 那种 经历 ， 欲望 便会 稍 不 留意 就 汹涌 泛起 ， 让 她 备受 煎熬 。 Originally, if she did not know the taste of sex, she could be very calm, but once she had that experience, her desire would surge up if she did not pay attention to it, and she would be tormented. 那时 她 不会 想到 刘刚 的 脸 ， 只是 期待 那种 长驱直入 的 感觉 。 她 从未 想到 自己 那么 喜欢 那种 感觉 。 即使 是 现在 ， 当 她 被 欲望 折磨 时 ， 如果 刘刚 出现 ， 也 不敢 说 自己 一定 会 拒绝 。 但是 显然 刘刚 不会 再 出现 ， 她 也 不会 下贱 到 去 找 他 。 自己 明明 有 丈夫 ， 却 不能 平息 肉体 折磨 。 这 折磨 什么 时候 到头 ？ 以后 该 怎么办 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