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笑 人生 的 曠世 才子 —金聖嘆 （歷史 上 的 今天 20180807 第 147期） The Joking Life of the Absent Talent - Jin Sheng Sigh (Today in History 20180807 No. 147)

今天 是 8 月 7 號 朋友 們 好 我 是 江峰 清朝 順治 17 年 蘇州 吳縣 縣令 搜刮 民財 惡霸 一方 當時 他 發明 了 一種 刑罰 是 把 竹子 烤出 兩掌 寬 的 大竹 片子 如果 有 誰 抗命 不 按時 繳納 錢糧 就 用 竹 片子 暴打 一頓 你 想 大竹 板子 打 起來 呼呼 有聲 劈啪 作響 震撼力 很大 這 縣令 屬於 那種 愛玩 暴力 執法 製造 恐懼 的 官員 實際上 他 為 什麼 那麼 暴力 對待 老百姓 不是 說 他 就 怎麼樣 為 皇帝 賣命 了 實際上 對 老百姓 特別 狠 的 那 都 是 因為 自己 急著 貪財 他 把 繳納 上來 的 公糧 給 私賣 了 順治 18 年 2 月 4 號 順治 皇帝 駕崩 了 按照 朝廷 的 祖例 全國 各地 民眾 可以 到 當地 的 廟 中 設靈 哀悼 於是 很多 的 書生 和 百姓 啊 就 齊聚 文廟 一面 哭 著 緬懷 先帝 一面 請願 彈劾 這 縣令 那 一天 呢 跨 明清 兩朝 的 大 才子 金聖嘆 在 這聽 呢 哎 這 外面 怎麼 這麼 喧譁 呀 放下 書齋 中 的 才 子書 來到 了 人群 中 他 搞清楚 怎麼回事 了 說 你們 呢 你們 這 光是 哭 沒用 你們 得 清楚 的 表達 你們 的 訴求 啊 向來 敢說敢做 的 他 第一個 就 跑 到 前臺 去 了 來 了 一場 痛快淋漓 的 演說 啊 演 說完 不算 他 自己 還 當場 奮筆疾書 把 這 縣令 怎麼樣 貪贓枉法 的 情況 寫 了 一個 哭廟 文 相當於 現在 說 實名 舉報 公開信 吧 群情 激憤 之下 人們 就 開始 浩浩蕩蕩 的 向 巡撫 朱國治 的 衙門 進發 一千多 就 堵 在 那個 衙門 門口 要求 懲辦 這個 縣令 朱國治 是 這 縣令 的 頂頭上司 官官相護 是 官場 黑暗 的 慣例 唯獨 這 朱國治 是 更加 陰險 他 上綱上線 來 了 個 什麼 說 漢人 乘 先帝 駕崩 大規模 非法 集會 預謀 不軌 一下子把 金聖嘆 和 這些 書生 啊 都給 抓 起來 了 開刀 問斬 這 就是 歷史 上 著名 的 哭 廟案 順治 18 年 也 就是 1661 年 的 8 月 7 號 歷史 上 的 今天 金聖嘆 一行 書生 連同 被 官府 抓獲 的 一群 海盜 一數 一百多號 人 推出 斬首 哎呀 這 金聖嘆 著 抬頭 一看 喲 呵 今兒 人多 呀 這 殺人 還 排隊 呢 他 想 插隊 於是 他 就 悄悄地 對 近旁 的 劊子手 說 了 他 說 我 手心 裡面 有 一張 銀票 只要 你 先砍 我的頭 我 這 銀票 呢 就給 你 那 劊子手 當然 說 好 吧 舉起 雪亮 的 刀 說時遲那時快 嚓 的 一聲 金聖嘆 人頭 落地 緊 攥 的 手 打開 了 還真 有 一張 小 條子 劊子手 心裡 一喜 附 身上 前 打開 一看 兩個 字 好痛 呵呵 你 說 這 金聖嘆 都 死 了 之後 這 玩笑 都 能 延續 當然 是 大 才子 嘛 你 想 這個 性格 又 怎麼 的 乖張 民間 關於 他 死 的 版本 的 好多 當然 無非 都 是 想 說明 一點 金聖嘆 是 嬉笑怒罵 快意 人生 的 絕品 咱們 今兒 就 說 說 這個 金聖嘆 金聖嘆 的 是 蘇州人 明萬曆 36 年 出生 的 他 生活 的 年代 正好 是 明清 改朝換代 他 說 呀 他 說 金人 在 上 聖人 焉能 不嘆 呢 金 人 就是說 滿人 聖人 呢 古代 知識分子 就是 尊 孔子 為 聖人 吧 那 意思 就是說 你 看 你 一個 外族 政權 統治 中華民族 那 真是 要 把 傳統 的 好 東西 都給 丟掉 啊 連 聖人 孔 聖人 都 要 嘆息 呀 改名 了 金聖嘆 這麼 來 的 都 說 金聖嘆 是 古時候 中國 知識分子 的 第一 狂人 其實 這狂 吧 還 不能 按照 現在 的 理解 的 狂 說 狂妄自大 古人 的 狂 啊 首先 就是 他 的 節氣 這個 現在 很多 高級 知識分子 都 丟的 差不多 了 這 金聖嘆 曾經 是 在 明朝 滅亡 的 時候 發誓 不給 滿清 當官 當然 就 他 那個 臭 脾氣 他 走 傳統 的 仕途 之 路 本來 就 不 順暢 咱們 知道 中國 古代 知識分子 唯一 的 出路 和 終極 目的 就是 讀書 當官 通過 科舉考試 走上 仕途 金聖嘆 他 也 是 在 走 這條 路 他 第一次 參加 鄉試 一看 題目 拿 出來 了 什麼 呢 叫 西子 來 矣 西子 啊 就是 西邊 的 西 兒子 的 子 西子 指 的 是 西施 古代 四大美女 之一 這就 跟 咱們 說 現在 這個 高考 作文題目 一樣 他 有 個 要求 說 要 寫 什麼 呢 要 寫 越國 的 西施 出使 吳國 這段 歷史 事件 金聖嘆 面對 《 西子 來 矣 》 這個 題目 就 寫 了 打開 東邊 的 城門 西子 不來 打開 南邊 的 城門 西子 不來 打開 西面 城門 西子 來 了 西子 來 了 我 提 了 這 主考 一看 你 這 玩弄 本關 了 把 功名 視若兒戲 就 在 捲上 批道 你 說 西子 來 了 我 說 你 是 秀才 沒 了 秀才 沒 了 就 把 他給 攆出去 了 金聖嘆 名落孫山 這 金聖嘆 他 不 準備 走 仕途 這條 路 了 然後 就 怎麼辦 呢 自己 開館 授徒 咱們 現在 說 叫 民辦教師 幹上 這 一行 當 了 這就 要說 他 的 狂 的 另 一層 含義 了 那 就是 厚積薄發 知識 淵博 而且 還不受 觀念 束縛 既然 是 民辦教師 嘛 就是 吃飽 飯 呢 還是 餓肚子 那 就要 靠 自己 的 真本事 了 作為 私塾 先生 的 他 在 教書 授課 的 時候 表現 的 特別 有 特色 啊 生動 鮮活 生猛 當時 有個 史料 記載 說 金聖嘆 授課 的 時候 他 帶 著 一 本書 經名 “ 聖 自覺 三昧 ” He carried a book titled "Holy Consciousness Samadhi" 稿本 自攜 自閱 祕不示人 內外 諸典 稗官野史 九彝八蠻 記載 什麼 都 有 是 什麼 意思 呢 就 說 這個 金聖嘆 他 是 自編 教材 這個 教材 的 名字 就是 叫 金聖嘆 自己 的 品味 那個 教材 呢 他 也 不 發給 大家 你 也 別 預習 我 上課 就 教 你 上課 呢 他 就 把 這 教材 揣著 就 來 了 下課 呢 就 揣 著 走 了 很 神祕 然而 這 教材 裡面 是 天下 各類 書籍 正典 野史 什麼 都 包含 了 說 學生 啊 那 就 了 不得了 從 社會名流 到 學生 到 俗眾 到 僧侶 大家 都 對 他 頂禮膜拜 金聖嘆 他 最大 的 成就 啊 實際 是 在 他 的 文學評論 過去 人們 評說 古書 詩詞 到 了 明朝 出現 了 新 的 文學 形式 就是 小說 過去 還沒人 評過 呢 那麼 好 我們 說 如果說 文學批評 可以 認祖歸宗 的話 有 兩位 大師 是 繞 不開 的 一位 是 脂硯齋 一個 就是 金聖嘆 了 脂硯齋 重評 石頭記 就是 評 的 《 紅樓夢 》 另 一個 呢 就是 金聖嘆 評 《 水滸傳 》 了 這是 古典文學 批評 領域 的 雙璧 而 金聖嘆 應該 來說 在 文學批評 上 的 造詣 啊 特別 是 自身 的 學養 方面 更勝 脂硯齋 一籌 但是 人們 更 多 的 是 聽說 金聖嘆 的 嬉笑怒罵 的 各種 段子 認為 那 就是 金聖嘆 了 很 精彩 很 勵志 但 其實 那 不是 真正 的 金聖嘆 真正 的 金聖嘆 是 文學評論 中 的 金聖嘆 他 帶 著 大家 讀懂 了 中國 文化 中華文化 中 的 精妙 之 處 但 我 告訴 你 那 也 只是 真正 的 金正嘆 而 不是 靈魂 中 的 金聖嘆 要 讀懂 靈魂 中 的 金聖嘆 您 就要 跟 著江峰 的 歷史 上 今天 走 一圈 了 不是 說 咱們 是 什麼 權威專家 江峰 不是 專家 也 不是 說 咱們 就 能夠 就 能 說 一些 特別 大 的 大道理 不是 我 就是 希望 我 的 一點 理解 和 自己 的 一些 人生 感悟 能夠 跟 大家 一起 啊 咱們 分享 一下 我 就 一直 認為 偉大 的 作品 一定 出於 偉大 的 靈魂 你 說 他 的 人性 啊 他 要 沒有 去 到 一個 境界 那 就 只有 華麗 的 詞藻 還有 這個 所謂 叫 領悟 聰明 吧 那 是 沒有 境界 的 金聖嘆 在 文學史 上 的 堅實 地位 他 不是 走 官史 正傳 完全 是 大浪淘沙 經過 歷史 的 磨礪 淘選 的 結果 金聖嘆 的 文字 既然 能 經受 歷史 歲月 的 考驗 那 就是 文學 長河 中 的 真經 對 不 對 那為 什麼 金聖嘆 的 文學評論 那麼 高 讓 人 服氣 呢 告訴 你 金聖嘆 是 個 修佛 之 人 佛教 對 金聖嘆 的 影響 最為 深遠 甚至 可以 說 金聖嘆 是 中國 古典小說 評論家 中 佛學 造詣 最高 的 一位 他 十一歲 開始 讀 《 妙法 蓮 花經 》 從小 精通 佛學 臨終 就行 他 寫過 一首 詞叫 《 絕命 詞 》 這 絕命 詞裡面 還有 法華 經中 的 佛意 他 把 法華 經 比作 儒家 的 修身 金聖嘆 對 《 水滸傳 》 的 評點 與 佛學 思想 關係 最 緊密 的 就 在於 因緣 生法 咱們 就 具體 說 說 這 金聖嘆 是 怎麼 用 他 的 佛教 情懷 來 評述 《 水滸 》 的 說 水滸傳 第二十回 小說 說 的 是 宋江怒 殺 閻婆惜 金聖嘆 就 加批 加批 了 說 這個 宋江 殺 閻婆惜 是 因為 閻婆惜 大聲喊叫 閻婆惜 為 什麼 會 大聲喊叫 呢 是 因為 他 看見 宋江 啊 跟 那個 要命 的 信件 就是 梁山 給他 寄 的 那個 反信 放在 一起 那裡 有 一把 護身 的 解衣 刀 她 一 看見 那 把 刀 她 以 為 宋江 要 殺 她 結果 宋江 看到 這把 刀還 真的 把 閻婆惜 給殺 了 金聖嘆 說 呀 這 作者 都 達到 了 十二 因緣 法 這個 就 指 因緣 生法 什麼 意思 呢 就是說 看似 人生 無常 卻 又 絲絲 相扣 因果 早定 還有 就是 大家 挺 熟悉 的 一個 場景 就是 水滸傳 的 第 23 回 潘金蓮 巧遇 西門慶 也許 大家 不 一定 熟悉 人家 說 就 你 江峰 熟悉 這場 景 跟 我 說 一下 吧 說 一下 那個 潘金蓮 當時 不是 在 二樓 晾衣服 嘛 晾衣服 一不小心 晾衣杆 掉下去 了 好歹 不 砸 砸 到 西門慶 頭上 了 這 西門慶 就 回過 點了 你 砸 我 回頭一看 二樓 一 妖嬈 婦人 金聖嘆 也 在 這就 批註 了 說 這 因緣 生法 福倚禍伏 真有 如此 啊 意思 就 說 咱 這 佛法 裡說 了 說 這 世間 因果 相隨 你 看 著 你 是 個 好 事情 啊 要 得 一 好事 卻 命中註定 要 有 災禍 相隨 呀 佛法 真的 是 能 顯現 真相 呀 這 就是 金聖嘆 的 說法 那麼 在 評論 這個 《 西廂記 》 的 時候 金聖嘆 因為 他 有 良好 的 佛學 修養 啊 他 在 這個 《 西廂記 》 的 批評 中 融入 了 叫做 一切 世間 太虛 空中 本 無 有事 而 忽然 有 之 既 而 一切 世間 妄想 顛倒 有 若干 事 而 忽然 還無 有 若干 事兒 忽然 還無 的 思想 這 意思 就是 無常 世間 萬物 的 本質 是 無 金聖嘆 這個 語境 裡面 就 說 叫做 太 虛空 無 還有 處有 還無 就 這個 意思 《 西廂記 》 沒變 本來 就是 空 的 改變 的 是 什麼 呢 改變 的 是 誰 讀 了 這 《 西廂記 》 改變 是 讀者 的 心境 咱 就 可以 聯想 後來 《 紅樓夢 》 不 也 有 個 叫做 太虛幻境 嘛 對 不 對 所以 金聖嘆 用 他 的 佛學 理論 來參禪 參悟 理解 了 中國 古代文學 作品 中 的 一個 思想 脈絡 理解 了 一個 文學 框架 這 《 水滸傳 》 在 今天 當然 是 地位 崇高 了 四大名著 之一 了 但 在 當時 這個 小說 是 被 邊緣化 的 這個 《 西廂記 》 呢 因為 很多 的 才子佳人 說 談情說愛 這種 內容 那 在 當時 看作 很 異類 的 甚至 是 有點 歸於 色情 文學 一類 了 算是 禁書 吧 金聖嘆 堂而皇之 地為 其 開宗立派 這樣 小說 在 後世 就 有 了 地位 了 那麼 金聖嘆 說 是 中國 小說 批評 史上 的 第一 人 現在 不少 古書 評論 汗牛充棟 了 還有 充斥 著 很多 的 無神論者 唯物論 甚至 階級鬥爭 你 拿 階級鬥爭 看 《 水滸 》 那 《 水滸 》 就是 天天 廝殺 亂法 雞鳴狗盜 了 雖然 是 人物 刻畫 也 很 精彩 但 你 壓根 就 看不到 任何 一個 人物 在 他 的 時代 和 他 的 空間 中 承載 的 文化 使命 佛學 修養 對於 金聖嘆 的 小說 批評 啊 是 有 相當 大 的 幫助 的 而 佛學 對於 中國 小說 的 創作 發揮 呢 也 是 有 重大 作用 的 從 金聖嘆 的 治學 和 評論 讀出來 的 古時 文人 的 才學 之外 的 傳統 與 信仰 修為 咱們 說 那 文字 力度 不 只是 說 力透紙背 了 而是 可以 穿越時空 讓 咱們 看 懂 老祖宗 的 好 東西 還 可以 啟迪 我們 當下 這 對於 所有 的 讀書人 來說 那 是 一件 非常 過癮 的 事情 那麼 就 這麼 講 就讀 懂 了 金聖嘆 嗎 也 不 一定 都 知道 他 嬉笑 輕狂 惡搞 都 搞 到 這 生命 結束 了 還在 惡搞 呢 其實 呢 倒 是 有 一個 小 故事 我們 可以 從 這個 小 故事 中 啊 看到 他 生命 中 的 另一面 發現 金聖嘆 呢 在 嬉笑 輕狂 背後 深深 的 淚痕 在 金聖嘆 被 押解 刑場 的 時候 金聖嘆 的 孩子 就 把 著 那 囚車 痛哭 爸爸 爸爸 不要 走 啊 為 了 安慰 兒子 金聖嘆 就 說 孩兒 莫哭 莫哭 來 我 出個 對聯 你 來 對 這 就是 民辦教師 搞 教育 的 人 都 赴 刑場 了 還出 對聯 呢 說 我給 你 出 上聯 孩子 啊 叫 蓮子 心中 苦 蓮子 就是 蓮 籽兒 是 一味 藥 對 吧 蓮子 味苦 蓮子 的 蓮 呢 同音 同 可憐 的 憐 意思 說 可憐 孩子 要 沒 了 爹 了 心裡苦 啊 你 說 他 的 孩子 悲痛 難當 這都 啥時候 了 爸爸 還要 我們 對 對聯 我 對 不 下去 呀 金聖嘆 就 嘆惜 了 說 好 吧 這次 為父 的 就 不難 為 你們 我 替 你們 把 下聯 對 出來 吧 接著念 出 了 下聯 梨兒 腹內 酸 這個 梨 呀 這 水果 梨 音同 離開 的 離 與 孩子 永別 心酸 吶 旁聽者 是 無不 為 之 動容 潸然淚下 歷史 上 的 今天 金聖嘆 看透 人生 便 輕狂 穿透 人性 有 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