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科大vs 南方科大 （歷史上的今天 20181002 第187期）

10 月 2 號 朋友 們 好 我 是 江峰 香港 下雨 的 午後 白茫茫 的 霧 從 清水灣 上 升起 襯著 遠處 的 黛 青色 的 島嶼 猶如 神話 裡的 仙島 一般 在 學術 廊裡 香港科技大學 校長 吳家瑋 指點 窗外 的 無敵 海景 帶著 一種 笑 看 風雲 淡 的 口吻 說 全世界 的 大學 我 見得多了 哪 一個 像 我們 這麼 美麗 的 校園 呢 香港科技大學 這個 科技 這個 詞 廣東話 粵語 讀作 “ 佛給 ” “ 佛給 ” 跟 英語 中 那個 霧濛濛 的 “Foggy” 一詞 發音 幾乎 沒有 區別 所以 這個 學校 的 人 呢 就 喜歡 開玩笑 管 自己 這個 學校 叫做 “Foggy” 大學 霧濛濛 大學 跟 眼前 這片 仙境 的 霧濛濛 倒 是 很 應景 這 一片 山 高坡 陡 的 土地 原來 是 英國 殖民 政府 準備 修建 軍營 的 自留地 風水 好 環境 好 後來 想 如果 預算 不夠 他 至少 打底 啊 也 能 建成 駐港 英軍 的 度假地 1984 年 形勢 變 了 中 英 《 香港 聯合聲明 》 簽訂 了 眼看 著 英國人 是 不能 在 這裡 繼續 做 神仙 了 於是 呢 港英政府 準備 另 做 他用 幹什麼 好 呢 上個世紀 的 八十年代 中期 中 英 談判 香港迴歸 已成 了 定局 大陸 開始 改革開放 那個 時候 的 香港 還是 勞動密集型 的 製造業 中心 咱們 知道 什麼 服裝廠 啊 玩具廠 啊 這 彈丸之地 的 香港 你 想 怎麼 跟 內地 的 無限 廣闊 的 土地 無限 多 的 這個 人口 競爭 呢 你 就是 深圳河 對岸 那個 深圳 和 保安 縣 呢 這 香港 都 幹 不過 所以 呀 以往 兩所 大學 加上 兩所 英式 理工學院 的 這種 現狀 已經 不能 滿足 香港 對 人才 的 需要 了 在 很長 的 時間 裡 剛才 說 的 這 兩所 大學 兩所 英式 理工大學 是 怎麼回事 呢 香港 是 一個 殖民地 殖民地 需要 什麼樣 的 人才 啊 英文 得 說得好 所以 在 1911 年 創辦 的 香港大學 就是 以 英語教學 為主 的 不 需要 有太強 的 專業知識 但是 他 的 畢業生 啊 聰明能幹 英文 好 適應力 強 咱們 看 今天 香港 大部分 的 政界 高層 和 商業 成功人士 很多 都 來自 於 香港大學 時間 到 了 五十年代 末 大批 的 移民 湧入 香港 那麼 這批 移民 他們 的 受 教育 程度 本身 就 比較 低 所以 呢 就給 他們 來 中文 授課 的 本港 第二所 大學 是 這麼 建立 的 就是 香港中文大學 六十年代 香港 製造 也 開始 騰飛 催生 了 香港 的 理工學院 和 香港城市大學 等 進入 到 了 八十年代 我們 知道 美國 依賴 現代 科學技術 以 它 為 動力 營造 了 新 的 經濟 奇蹟 香港 當時 是 有 一大批 在 美國 名校 接受 現代 教育 然後 在 現代科技 企業 練兵 的 這批 人才 所以 觀念 非常 新 那麼 他們 帶動 下 一批 有遠見 的 香港 人 就 想 應該 建 一所 不同於 原先 的 以 教學 型 為 主 的 一種 研究型 的 大學 這樣的話 他 可以 幫助 香港 實現 轉型 於是 香港 總督 尤德 宣佈 了 政府 未來 的 發展 計劃 準備 建 一所 新 的 以 科技 為主 的 研究型 大學 把 這個 大學 提上 了 日程 地嘛 那 就是 剛才 說 的 那塊 神仙 土地 了 在 這 上面 蓋 一所 大學 規劃 有 了 大學 規劃 有 了 土地 有 了 關鍵 的 關鍵 來到 了 人才 尤其 是 領軍人物 是 一個 大學 成功 最 重要 的 一環 那麼 為 香港科技大學 找 什麼樣 的 領軍人物 呢 1986 年 春天 的 一天 美國 舊金山 當時 擔任 美國 舊金山 州立大學 校長 的 吳家瑋 接待 了 香港 這 第三 所 大學 籌備 委員會 的 祕書長 叫做 麥法 誠 的 Macpherson 接受 了 他 的 來訪 那麼 吳家瑋 他 是 生於 上海 長 在 香港 的 這麼 一人 他 17 歲 的 時候 父母 就給 他 送到 美國 來讀 大學 了 在 美國 他 只用 了 一年 就 讀完 了 四年 本科 美國 人一看 這 就是 天才 了 1973 年 在 西北大學 他 獲得 了 物理學 教授 的 職位 後來 被聘 為 舊金山 的 州立大學 校長 成為 美國 有史以來 第一位 華裔 大學 的 校長 當年 的 他 才 46 歲 麥法 誠 當時 就 掏出 了 一封 給他 的 公函 是 港督 尤德寫 的 聘請 吳家瑋 擔任 香港 第三 所 大學 籌備 委員會 委員 的 聘書 當時 還是 個 籌備 委員 但 當時 的 吳家瑋 呢 就 已經 悟出 其中 奧妙 了 怎麼 呢 放眼 天下 主要 大學 的 華裔 校長 吳家瑋 啊 是 獨 一個 1987 年 吳家瑋 就 被 列入 了 校長 的 候選人 九月份 他 從 舊金山 坐飛機 到 了 香港 跟 他 在 美國 的 生活習慣 一樣 還 穿著 一身 運動衫 牛仔褲 就 匆匆忙忙 的 說 哎 趕快 馬上 要 面試 了 一下子 進去 看一 屋子 都 是 西服 領帶 的 委員會 的 委員 們 第二天 結果 就 已經 透露 出來 了 五十歲 的 吳家瑋 出任 剛剛 選定 了 名字 叫做 香港科技大學 的 這 第三 所 學校 的 創校 校長 如果 答應 了 就 意味著 吳家瑋 啊 要 從 功成名就 衣食無憂 的 美國 連根拔起 回到 存在 著 諸多 未知 因素 的 香港 就 在 一塊 平地上 創辦 一所 連 影子 都 沒有 的 大學 何況 吳家瑋 首先 就 想到 了 這事 啊 家裡 人還 沒有 商量 過呢 那好 吧 首先 就 跟 太太 通話 了 太太 就問 了 說 你 老實 告訴 我 香港 科大 能夠 找到 比 你 更 合適 的 校長 嗎 吳家瑋 琢磨 了 一下 說 目前 不能 但是 我 去當 這個 校長 依然 要 十分 的 辛苦 拼搏 還不 知道 能 不能 做得好 太太 繼續 說 你 大半輩子 做 的 都 是 與 華人 和 中國 相關 的 事 那 這次 的 事 可是 最有 意義 的 機會 也 是 一個 挑戰 放在 你 面前 了 假如 你 不 去 再過 20 年 你 會 不會 後悔 呀 吳家瑋 說 我想會 後悔 的 太太 倒 是 挺 乾脆 那 就 走 離開 美國 返回 香港 吳家瑋 做 了 兩件 破斧 沉舟 的 事 一個 事 呢 按照 加州大學 的 規矩 是 要 做 滿 五年 校長 的 你 卸任 後 一輩子 都 可以 享受 加州大學 最高 教授 的 待遇 那 現在 就 差 一年 一輩子 就 可以 衣食無憂 的 美國 給養 著 那麼 加州 州 大 系統 總 校長 就 勸 他 保留 這個 職位 那個 Chairman 就 勸 他 保留 這個 職位 將來 可以 啊 隨時 你 可以 回頭 在 香港 幹 不好 回頭 這邊 還有 個 保障 吳家瑋 怎麼 回答 呢 他 說 要 把 第一流 的 學者 專家 請到 不 以 教育 科研 見長 的 香港 去 創立 這麼 一所 新 的 大學 我 怎麼 能給 自己 留後路 呢 第二件 破斧 沉舟 的 事 他 把 自己 經 年來 積累 的 幾 大箱 研究 筆記 和 論文 原稿 一把 火給燒 了 他 告訴 自己 做出 選擇 的 這 一刻起 他將 不再 是 去 搞 科研 去 帶 學生 去 發表 論文 的 一個 學者 了 大學校長 是 一個 每週 七天 24 小時 的 工作 就是 要 做好 校長 這個 活 參加 各種各樣 的 會議 啊 籌資 啊 募款 啊 他 的 職責 就是 創辦 經營 一所 好 的 大學 為 其他 的 研究者 創造 好 的 環境 和 條件 而 自己 的 科研工作 呢 只能 放棄 咱們 說 有 了 這樣 的 初創 校長 就 不難 找到 有著 同樣 的 追求 的 人才 不僅 是 人才 了 是 世界 頂尖 的 人才 香港科技大學 檔案館 裡 保存 著 一份 當年 吳家瑋 親手 編制 的 各院系 人員 表 製成 的 時間 是 1991 年 的 8 月 1 號 就 在 開學 前 的 兩個 月 科技 大學 落成典禮 前 兩個 月 數學系 的 名單 上 寫 的 第一個 就是 謝定 裕 謝定 裕 是 誰 呢 留著 一把 大鬍子 的 一個 臺灣人 研究 應用 數學 的 他 年輕 的 時候 也 熱心 於 民主 政治 七十年代 海外 留學生 保釣運動 的 一個 主力 他 在 素有 美國 最 自由 的 大學 之稱 的 布朗 大學 當 教授 他 是 最早 加入 這個 香港科技大學 創校 隊伍 之一 那麼 這批 最早 的 參加 創校 隊伍 的 呢 是 一群 五十年代 從 臺灣 出國 留學 的 學者 這些 人裡 很多 人根 在 大陸 有 很強 的 中國 心 但是 返回 大陸 時機 不 成熟 一個 制度 的 問題 嘛 那麼 香港 1997 年 迴歸 之後 呢 他們 認為 這是 一座 很 好 的 橋樑 謝定 裕 很 早就 跟 科大 簽下 了 聘書 答應 過 香港 來 擔任 數學 系主任 代理 這個 理學院 的 院長 在 香港科技大學 初創 時期 我們 看到 這些 建立 了 很多 的 功勳 的 這些 校長 和 院長 們 都 來自 臺灣 吳家瑋 和 錢志榮 把 招募 學者 的 學術 標準 定得 非常 高 當時 在 海外華人 當中 就 有 這麼 一個 說法 流傳 的 一個 說法 說 學術界 有所 成就 的 華人 都 被 吳家瑋 和 錢志榮 找上門 了 如果 他們 沒來 找 你 你 就 得問 一下 自己 我 肯定 是 自己 在 學術 上 沒 做好 所以 人家 吳家瑋 都 沒 看 上 你 但是 在 這些 有 成就 的 學者 當中 很 自然 的 就 會 有 很 好 的 在 美國 的 研究 和 生活 的 條件 很多 人 對 香港 的 未來 也 缺乏 信心 吳家瑋 的 破 斧 沉舟 那 就是 很多 學者 都 要 面臨 的 類似 的 選擇 香港科技大學 初創 的 時候 啊 流傳 的 一種 說法 說 當時 美國 國防 研究 經費 削減 了 來 科大 的 這些 教授 和 講師 呢 他們 在 科大 這裡 獲得 的 工資 是 他們 在 美國 獲得 的 一倍 事實 是不是 這樣 子 呢 給 大家 舉 一個 例子 是 科大 工學院 的 院長 叫 陳 正豪 當年 在 美國 他 已經 是 英特爾 開發 小組 的 負責人 了 他 接到 邀請 說 到 吳家瑋 位於 加州 的 家裡面 去 開會 當時 的 吳家瑋 已經 是 搬家 去 香港 了 所以 他 在 加州 的 房子 還沒 賣掉 呢 空空蕩蕩 的 來 的 人 大家 連 沙發 都 沒得 坐 就 坐 地板 上 副校長 初創 的 副校長 剛剛 說 了 叫 錢志榮 錢志榮 直接 就 跟 這個 陳 正豪 就 說 了 告訴 他 說 咱們 科大 的 待遇 給 您 您 要當 這個 院長 的話 是 什麼 一個 待遇 每個 月給 多少錢 陳 正豪 馬上 坦率 的 就 跟 錢志榮 說 了 他 說 我 在 英特爾 的 薪水 比 這高 一倍 錢志榮 都 不信 陳 正豪 就 把 那個 工資單 拿給 他 看 但 最後 啊 陳 正豪 啊 還是 賣掉 了 他 在 加州 的 車子 和 房子 接受 了 香港科技大學 的 聘書 義無反顧 的 回到 了 香港 二十年 前 吳家瑋 和 錢志榮 六天 跑遍 北美 九所 大學 馬不停蹄 的 替 香港 科大 招募 教員 那 時候 他 最常 說 的 一句 話 就是 要 創辦 一所 中國 的 麻省理工學院 以 一流 的 教授 吸引 一流 的 人才 這 就是 香港 科大 的 理念 和 他 成功 的 第一步 1991 年 的 10 月 2 號 歷史 上 的 今天 香港科技大學 開始 正式 開學 了 到 今年 是 27 年 過去 了 香港科技大學 實際上 在 建校 20 年 的 時候 在 2011 年 的 時候 就 已經 開始 攀登 巔峰 他 超過 了 香港大學 成為 了 亞洲 第一 成 了 香港 的 一個 奇蹟 保障 學校 的 自由 的 學術 氣氛 純粹 的 美式 教授 教學 保持 學術 的 純淨 和 嚴格 校長 就 做好 校長 教授 呢 因為 你 知道 是 科研型 的 科研 大學 嘛 那麼 科研 大學 他 很多 的 這種 項目 教授 按 常理 經常 會 參與 到 各 項目 當中 去 但 教授 獸 決不 當 總裁 不 參與 行政 鼓勵 學生 創業 香港 科大 並 沒有 什麼 獨家 祕笈 他 就是 把 世界 先進 大學 的 這種 教學 理念 呢 認真 的 給以 貫徹 再 加上 這 一批 頂尖 的 有 智慧 有 抱負 的 學科 領頭人 就 把 這事 給 做成 了 目前 就是 今年 的 2018 年 香港科技大學 在 2018QS 世界 大學排名 當中 位列 第 30 位 在 亞洲 大學 當中 的 位列 第 3 位 在 全球 50 強 年輕 大學 的 排名 當中 已經 連續 四年 了 位列 第二位 泰晤士 高等教育 全球 大學 就業 能力 排名 顯示 呢 科大 的 畢業生 位列 整個 的 大中華 地區 第一位 提起 香港科技大學 很 容易 會 想到 一河 之 隔 的 深圳 那邊 的 南方 科技 大學 南 科大 的 校長 叫 朱清時 曾經 將 香港科技大學 視為 自己 的 創校 模板 和 標杆 咱們 說一千 四百萬 人 的 深圳市 只有 一所 深圳大學 是 完全 不夠 的 而且 咱們 也 知道 深圳 從 八十年代 開始 他 就是 科技 起家 所以 南方 科技 大學 的 建設 完全 是 有 市場需求 的 支撐 的 但是 操作 起來 就 完全 不 一樣 了 吳家瑋 先生 回憶 說 說 當時 深圳市政府 給 南方 科大 的 條件 遠遠 超過 當年 港 科大 獲得 的 資源 應當 有 更 大 的 發展 空間 和 發展 速度 可是 問題 出 在 哪兒 呢 曾經 擔任 中國科技大學 校長 的 朱清時 就 說 他 說 大陸 的 大學 實行 的 是 黨委 領導 下 的 校長 負責制 南 科大 采取 的 是 理事會 制度 那麼 好 了 又 有 一個 黨委 領導 下 的 這麼 一個 規矩 建校 五年 南 科大 最 主要 的 探索 就是 理清 三者 的 邊界 你 黨委 負責 黨委 負責 什麼 理事會 負責 什麼 朱清時 這個 校長 權力 又 在 哪 負責 什麼 你 看 你 主要 五年 都 探索 這個 了 你還 探索 什麼 科研 還 探索 什麼 招生 呢 大學 的 使命 啊 本來 就是 追求 真相 追求真理 因此 大學 是 應該 是 最 寬容 最 平等 最 自由 的 這麼 一個 對話 平臺 能夠 容納 各種 獨立 的 智慧 真正 的 大學 不 需要 所謂 聽話 的 人才 馴服 的 工具 那 就是 一個 沒有 自由 人格 的 打工仔 當年 蔡元培 先生 可以 把 來自 美國 的 歐洲 的 本土 的 各種 相互 不 一致 的 知識 智慧 一下子 兼容幷蓄 的 放在 北大 的 講壇 上 這才 開創 了 現代 中國 第一所 真正 的 大學 從此 翻開 二十世紀 中國 全新 一頁 可是 何日 君 再來 呢 歷史 上 的 今天 香港科技大學 一顆 種子 落 在 了 一片 沃土 但 生命 依然 要 等待 春風 的 吹拂 讓 人 欣慰 的 是 春天 總是 要來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