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德 總理 勃蘭特 的 華沙 之 跪 （歷史 上 的 今天 20181008 第 191期）
10 月 8 號 親愛 的 朋友 您好 我 是 江峰 1931 年 德國 已經 有 了 600 萬 失業者 佔 全國 可 工作 人口 的 三分之一 有 很多 失業者 已經 是 長達 7 年 甚至 更長 的 時間 沒有 收入 那個 時候 德國人 不像 今天 這 德國人 不 願意 要 孩子 那 時候 家裡面 一生 就 四五個 孩子 一大家子 嗷嗷待哺 這 德國人 已經 活不下去 了 這誰能 把 德國 從 危機 中 拯救 出來 誰 就 會 成為 大眾 擁戴 的 領導者 在 德國 走向 獨裁 的 關鍵 的 那 一天 640 萬 德國 選民 把 他們 的 選票 投給 了 國家 社會主義 工人黨 納粹 和 他 的 領袖 希特勒 1933 年 希特勒 成為 了 德國總理 他 首先 來 一個 國會 縱火案 取消 一切 的 反對黨 隨著 萊茵河 西岸 重工業 區的 工廠 相繼 恢復正常 運轉 大部分 德國人 很 滿意 對於 這個 取消 反對黨 、 工會 的 消失 並不 反對 緊接著 解散國會 、 解散 教會 但是 人民 依然 追隨 希特勒 因為 僅僅 三年 希特勒 就 把 德國 這個 之前 全世界 赤字 最高 、 失業 最高 實際上 已經 破產 的 這個 國家 改造 成 了 世界 名列前茅 的 經濟 強國 三年 這 創造 了 至今 是 無人 可及 的 人類 歷史 上 的 經濟 奇蹟 德國 國民 的 失業率 從 30% 變成 就業率 100% 全民 就業 國力 的 迅速 增強 柏林 獲得 了 1936 年 的 奧運會 的 舉辦權 在 國外 德國 在 外交 上 也 獲得 了 豐收 捷克 的 蘇臺德 地區 要 回來 了 奧地利 要 過來 了 兼併 了 還 一步步 的 奪回 了 所有 的 外交 主權 希特勒 信心十足 的 宣稱 說 在 以後 至少 1 千年 裡面 德國 再 不會 爆發 什麼 革命 了 正如 德國 的 哲學家 尼采 所說 上帝 死 了 因為 他 希特勒 已經 誕生 1933 年 這 納粹 的 白色恐怖 已經 是 無孔不入 了 德國 納粹 的 所有 的 反對 勢力 都 被 清算 包括 異見 人士 、 知識分子 精英 甚至 是 是 僧侶 都 抓 了 要麼 抓 要麼 你 就 跑 後來 成為 聯邦德國 （ 西德 ） 總理 勃蘭特 就是 加入 流亡 的 異見 人士 隊伍 中 的 一個 勃蘭特 出生 在 德國 北部 的 一個 城市 叫做 呂貝克 勃蘭特 從 高中 的 時代 已經 開始 接觸 社會民主主義 思想 成為 工運 的 青年 活動家 當時 很 左 早年 已經 逃亡 挪威 當時 的 世界 各國 對於 德國 的 法西斯 統治 和 損害 人權 的 狀況 並非 是 一無所知 知道 納粹 在 幹什麼 事情 可是 它們 對於 德國 的 經濟 力量 的 迅速 成長 和 德國 在 英法 的 這種 綏靖 政策 下 擁有 強大 武裝 十分 害怕 當 勃蘭特 和 他 同伴 們 跑 到 荷蘭 去 舉行 一個 叫做 國際 工人運動 會議 這麼 一個 會 的 時候 呢 德國 納粹 法西斯 就 要求 荷蘭王國 的 警方 配合 捉拿 並 引渡 所有 的 德國 反法西斯 人士 荷蘭 當局 是 為 了 利益 當時 還有 那麼 一句 話 當時 這個 祕密警察 到 荷蘭 跟 他們 說 如果 你們 不 配合 我們 的 元首 會 很 不 開心 的 就 這種 張狂 的 威脅 然後 荷蘭 竟然 答應 了 去 配合 一個 外國 政府 在 自己 的 土地 上 抓捕 普通 的 民眾 只 因為 這些 民眾 不讓 那個 大獨裁者 開心 荷蘭 警察 來 了 一個 突然 包圍 把 大會 現場 裡面 的 很多 德國 正義 人士 一網打盡 了 引渡 回 德國 把 他們 投入 了 集中營 勃蘭特 也 在 其中 但是 他 因為 拿 著 一本 挪威 的 假 護照 得以 倖免於難 這個 事是 這麼 過去 了 耐人尋味 的 是 後來 這個 荷蘭王國 就 這麼 合作 也 沒有 得到 德國 納粹 投桃報李 西線 閃電戰 中 這 荷蘭 一個 星期 亡國 對 獨裁者 的 綏靖 只能 換來 民族 的 恥辱 勃蘭特 憑著 他 的 年輕 、 能幹 學會 了 外語 學會 了 挪威語 成為 了 挪威 報刊 的 一名 記者 然後 專門 去 評論 德國 新聞 、 時政 另外 一方面 他 是 一個 德國 的 流亡者 嘛 所以 他 很 關心 德國 的 命運 它 支持 德國 的 反法西斯 抵抗 行動 他們 又 是 社會民主黨 的 一個 積極分子 所以 呢 咱們 都 知道 這個 北歐 社會福利 一直 是 很 好 的 所以 這個 勃蘭特 就 在 流亡 生活 中 觀察 北歐 的 社會民主黨 人士 他們 是 怎麼 搞 的 他們 的 理論 和 實踐 德國 納粹 祕密警察 在 挪威 後來 就查 到 了 那個 記者 勃蘭特 實際上 是 原來 的 德國人 一查 社民黨 成員 一個 領頭 的 於是 在 柏林 的 國家 公報 上 公開 宣佈 勃蘭特 是 人民 的 敵人 取消 了 他 的 德意志 帝國 的 公民權 開除 國籍 二戰 戰局 一開 挪威 投降 了 勃蘭特 一下 就 面臨 被 抓捕 的 危險 幸好 有 一位 曾經 在 西班牙 內戰 中 跟 他 結識 的 朋友 脫 下 自己 的 一身 的 挪威 軍裝 給了 波蘭 特 勃蘭特 趕快 穿 上 冒充 挪威 的 戰俘 混入 了 戰俘營 德軍 最後 就要 遣散 這些 戰俘 嘛 一個個 給 發出 去 了 趁 這 機會 逃往 瑞典 隨著 第二次世界大戰 的 結束 勃蘭特 回到 了 他 朝思暮想 的 祖國 回到 了 德國 他 宣佈 放棄 挪威 國籍 重新 申請加入 德國 國籍 13 年 的 流亡 生活 使得 波蘭 特 已經 鍛鍊 成為 了 一名 訓練有素 的 國際 工運 的 活動家 他 在 流亡 中 其實 已經 體會 到 很 重要 的 一點 是 什麼 呢 北歐 社民黨 人 跟 德國 的 社民黨 人 不 一樣 北歐 社民黨 人 從 傳統 的 基督教 民主 文化 當中 從 經典 的 人道主義 當中 去 汲取 力量 這比 德國人 從 馬克思 著作 中 得到 的 東西 要 多得多 這些 經驗 為 勃蘭特 和 他 的 那些 德國 社民黨 人 的 戰友 們 徹底 拋棄 馬克思主義 的 教條 提供 了 現實 的 榜樣 導引 了 這些 當年 跟 希特勒 的 這種 激進 的 左派 革命者 最後 可以 迴歸 民族 的 文化 傳統 和 人道 關懷 東德 和 蘇聯 在 二戰 之後 它們 的 那種 倒行逆施 使得 共產黨 和 馬克思主義 在 西德 聲名狼藉 勃蘭特 和 他 的 黨 德國 社民黨 在 1959 年 在 一個 地方 叫 Göteborg 就是 哥德堡 那裡 通過 了 新 的 綱領 徹底 告別 了 馬克思主義 的 教條 跟 共產黨人 劃清界限 選擇 德國 的 社會 市場經濟 的 道路 重新 開始 去 贏得 人民 的 信任 在 新 綱領 公佈 十年 之後 社民黨 就 取得 了 執政黨 的 地位 作為 這個 黨 的 主席 的 勃蘭特 就 從 柏林 市長 然後 做到 外交部長 做到 副 總理 這麼 一步步 的 前進 1969 年 波蘭 特就成 為 了 聯邦德國 的 第四任 總理 也 就是 聯邦德國 第一任 社民黨 的 總理 1979 年 的 12 月 7 日 勃蘭特 總理 正式 訪問 波蘭 對於 一名 德國總理 的 來訪 波蘭人 是 心存 疑慮 的 為 什麼 呢 因為 波蘭 的 猶太人 在 第二次世界大戰 被 屠殺 的 這 一個 扣 沒有 解開 當年 希特勒 是 要 滅絕 所有 的 猶太人 在 波蘭 的 屠殺 是 最 嚴重 的 1943 年 波蘭 華沙 隔離區 的 猶太人 曾經 是 群起 反抗 結果 3 個 星期 之內 被 屠殺 了 1 萬 3 千人 另外 有 30 萬人 送進 了 死亡 營 咱們 不是 聽說 過 一個 著名 的 集中營 叫 奧斯維辛 嗎 它 就 在 波蘭 的 南方 布蘭特 訪問 波蘭 就 特意 來到 了 當年 這個 猶太 隔離區 起義 它 死 了 那麼 多人 嘛 後來 波蘭 給建 了 一個 紀念碑 他 來到 了 這座 紀念碑 前 準備 向 那些 遇難 的 猶太人 獻 花圈 表示 自己 的 歉意 和 悔意 這是 深冬 的 華沙 呀 冰寒 刺骨 勃蘭特 的 隨從 們 和 波蘭 的 主 人們 很多 都 自己 都 把 衣領 給豎 了 起來 來 抵禦 陣陣 寒風 勃蘭特 走上 臺階 面前 是 青石 紀念碑 和 那 青石 裡面 藏 著 的 數萬名 不散 的 冤魂 身後 呢 是 那群 心中 竊竊私語 的 波蘭 人民 勃蘭特 一時間 是 百感交集 勃蘭特 自發 的 對 著 這些 石碑 致意 一瞬間 勃蘭特 的雙 膝彎 了 下去 呯 的 一聲 人們 似乎 真的 聽到 了 那 聲音 勃蘭特 跪 在 了 冰冷 的 階梯 上 勃蘭特 當時 口中 唸唸有詞 他 說 上帝 饒恕 我們 吧 願 苦難 的 靈魂 得到 安息 就 這樣 這一 舉動 稱為 波蘭 特 成就 了 德國 的 全 民族 反思 的 第一步 過去 中國 老話 說 是 男兒 膝下 有 黃金 意思 是 你 別 那麼 隨便 跪 咱們 這些 年 您 看 動不動 就 跪 還給 那個 害 你 的 、 坑 你 的 給 他們 下跪 這跪 多 了 人家 其實 還 真的 看不上 你 了 這 57 歲 的 勃蘭特 這 “ 咚 ” 的 這一 跪 震驚 了 所有 的 陪同 人員 讓 他們 感到 手足無措 這 附近 的 圍觀 的 波蘭 民眾 也 被 深深 了 震撼 到 了 無數 人 的 淚水 變成 了 冰霜 掛在 臉上 歷史 在 哪一刻 好像 也 被 凝結 住 了 勃蘭特 1973 年 接受 意大利 著名 的 女 記者 法拉奇 採訪 的 時候 法拉奇 咱們 以前 《 江峰 時刻 》 做過 一集 談到 了 自己 當時 採取 這一 出人意外 行動 的 感受 勃蘭特 說 對 希特勒 上臺 搞 法西斯主義 我作 為 曾經 的 一名 德國 公民 也 感到 有 連帶責任 我 出任 德國總理 之後 我 更 感到 自己 有 替 納粹 時代 的 德國 認罪 、 贖罪 的 社會 責任 所以 那天 早晨 起來 的 時候 我 就 聽到 一個 奇異 的 聲音 我 本能 地 預感 到 將要 發生 什麼 事情 儘管 我 不 知道 是 什麼 事情 在 紀念碑 前 下跪 完全 是 下意識 做 的 也許 勃蘭特 聽到 的 就是 神 的 旨意 和 安排 當時 有 記者 報道 說 不必 這樣 做 的 他 替 所有 必須 這樣 做 而 沒有 下跪 的 人 跪下 了 勃蘭特 他 完全 可以 不 這麼 做 的 是 吧 咱們 剛說 了 他 是 一個 堅強 的 反法西斯 戰士 是 被 希特勒 開除 國籍 逮捕 要 亡命 國外 的 這麼 一位 異見 人士 他 這是 為 自己 的 同胞 、 為 自己 的 民族所 犯下 的 罪行 懺悔 謝罪 所以 勃蘭特 的 真誠 的 人性 與 道德 責任 良知 就 顯得 格外 的 珍貴 納粹 咱們 說 回來 了 納粹 可不是 說 耍無賴 硬 說 是 你 的 選擇 人民 選擇 了 納粹 希特勒 那 真的 是 德國人 一票 一 票選 出來 的 呀 他給 德國人 帶來 了 實惠 、 希望 帶來 了 狂熱 的 愛國主義 和 民族主義 讓 德國人 發自內心 的 擁戴 他 二戰 結束 後 紐倫堡 審判 絕大多數 的 德國人 認為 那 是 勝利者 的 審判 哪裡 有 公平 德國人 不服 他 看 著 自己 美麗 的 城市 一個個 被 摧毀 德國 人心 裡呀 根本 就 沒有 自省 只有 怨恨 為 了 迅速 重建 德國 當時 的 盟國 大量 的 使用 了 原 納粹 官員 而 讓 他們 繼續 在 政府 中 用 這樣 子 人民 在 道德 評判 上 就 更加 迷惘 了 後來 呢 隨著 民間 的 一些 覺醒 比如說 像 《 安妮 日記 》 的 發行 這個 我們 在 以前 的 節目 中 也 做過 6 月 12 號的 說 《 安妮 日記 》 那種 對於 法西斯 罪行 的 真實 的 記錄 小 安妮 這種 記錄 才 讓 善於 哲學 思考 的 德國人 慢慢 回過 勁來 了 希特勒 的 這 罪惡 這 一個 政黨 的 罪惡 一個 政府 的 罪惡 我們 是不是 也 有份 呢 後來 美國 電視劇 《 大屠殺 》 在 德國 開始 熱播 德國人 開始 為 死難者 落淚 了 勃蘭特 這 華沙 一 跪 讓 德國人 在 靈魂 中 一起 跪倒 了 德國人 的 反思 真正 的 觸及 到 了 民族 的 靈魂 上個世紀 90 年代 以來 德國 社會 各階層 每年 都 要 到 集中營 的 舊址 去 舉行 各種各樣 的 紀念活動 的 提醒 這是 我們 德國人 自己 犯下 的 罪行 同時 德國政府 也 修訂 了 歷史 教科書 讓 青少年 瞭解 自己 不 光彩 的 歷史 德國議會 立法 限制 了 納粹 不能 讓 它 死灰復燃 這是 一個 對 自己 的 人民 犯下 罪惡 的 政黨 希特勒 還有 他 的 那些 追隨者 、 他 的 助手 在 德國 的 領土 上 沒有 墳墓 也 沒有 任何 紀念物 前 納粹 高官 全部 最後 被 清除 出 了 軍隊 清除 出 了 政府部門 德國 對 二戰 的 反思 並 沒有 僅僅 的 停留 在 認罪 、 懺悔 、 抱歉 這些 看起來 比較 虛的 事情 上 它 對 受害 國家 和 社會 的 猶太民族 它 進行 了 鉅額 的 賠償 用 實際 的 賠償 來 彌補 自己 心裡 的 這份 懺悔 而且 他們 很 清楚 這 賠償 不僅 是 國家 的 事情 也 是 所有 國民 的 責任 因為 這個 賠償 是從 每個 納稅人 從 每 一個 當初 使用 過 猶太 集中營 勞工 的 企業 哪怕 是 奔馳 、 西門子 、 保時捷 都 要 從 它們 企業 身上 出 的 1992 年 10 月 8 號 歷史 上 的 今天 德國 電視臺 宣佈 了 一條 消息 說 79 歲 的 勃蘭特 因為 癌症 去逝 了 很多 那 一代 的 德國 政治家 都 過世 了 但是 德國 的 國家賠償 卻 一直 持續 著 2007 年 德國 紀念 責任 與 未來 基金會 在 總理府 舉行 了 儀式 宣佈 德國 終於 結束 了 所有 二戰 的 賠償 後來 的 總理 默克爾 在 2007 年 曾經 表示 說 德國 二戰 後 支付 了 大約 總共 8 百 多億 歐元 當時 相當於 1 千億美元 對於 仍然 在世 的 大屠殺 倖存者 德國政府 依然 在 每月 支付 賠償金 正視 而 不是 迴避 更 不是 篡改 歷史 為 德國 帶來 了 很多 現實 好處 咱們 說 一個 負責 任 的 偉大 的 民族 一定 是 善於 反思 和 勇敢 面對 哪怕 是 罪惡 的 歷史 真相 只有 這樣 你 的 發展 、 你 的 崛起 才能 讓 人 接受 嘛 就 像 當今世界 已經 沒有 人會 相信 德國 會 是 一個 危險 的 、 需要 防範 的 國家 歷史 上 的 今天 德國總理 勃蘭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