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 小 選擇 如何 大大 影響 你 的 人生 | 林昶佐 Freddy Lim | TEDxTaipei
小時候 我 的 夢想 是 這樣 : 想要 當 一個 國際 的 搖滾歌手 。
可是 我 沒有 嗑 藥 , 我連 抽煙 都 沒有 ,
我 也 沒有 砸過 吉他 ,
我 也 沒有 酒池肉林 ,
我 不是 來 跟 大家 分享 說 我 的 人生 到底 怎樣 走錯 了 路 。
為 什麼 會 變成 這樣 ﹖
我 要來 問 大家 :
你 覺得 什麼樣 的 事情 , 在 控制 著 你 的 人生 ﹖
什麼樣 的 因素 在 引領 著 你 ﹖
我們 倒退 前 幾年 ,
某種程度 來講 , 我 還是 達到 了 我 小時候 的 夢想 。
在 國際 巡迴 ,
雖然 我 的 搖滾 人生 有點 不 一樣 ,
但是 一步 一步 地 走 到 了 今天 的 我 。
我 要講 的 就是 , 是 什麼樣 的 秘訣 ,
讓 我 一步 一步 走 到 今天 ,
可以 成為 一個 搖滾 國際 歌手 。
我想問 大家 :
你 覺得 人生 中 你 最常 在 做 的 事情 是 什麼 ﹖
一定 有 很多 。
但是 在 我 的 心裡 ,
最常 在 發生 的 是 在 做 選擇 。
我們 無時無刻 都 在 做 選擇 。
不管 你 有沒有 意識 ,
你 今天 決定 把 禮拜天 上午 用來 TED,
聽 很多 人 精彩 的 分享 ,
你 決定 剛才 看 了 林昶佐 ,
在 前面 這 幾張 幻燈片 卻 沒有 離開 ,
沒有 跑 去 喝咖啡 , 願意 繼續 聽 在 這裡 。
我們 無時無刻 都 在 做 選擇 ,
而 就是 這些 一點一滴 的 選擇
造就 了 你 的 人生 。
不管 你 有沒有 發現 ,
再 過 三天 是 《 回到未來 》 非常 重要 的 時刻 ,
就是 男主角 馬 蒂 · 麥佛萊到 了 未來 的 那 一天 ,
10 月 21 號 。
在 《 回到未來 》 裡面 , 有 幾個 關鍵 的 時候 。
這個 是 他 爸 , 喬治 · 麥佛萊 。
《 回到未來 》… 等 一下 , 我 看 一下 大家 的 年紀 ,
我 發現 我 最近 跟 年輕人 講 《 回到未來 》,
他們 不 知道 是 什麼 ,
我先 當作 大家 都 知道 好 了 。
喬治 在 這 個 關鍵 的 時刻 ,
他 決定 低頭 , 未來 就 窮愁潦倒 ;
他 決定 反擊 , 他 就 一帆風順 。
這個 是 男主角 馬 蒂 , 他 在 這個 關鍵 的 時刻
阻擋 了 他 爸 , 結果 變成 他 被 撞 。
於是 , 大家 應該 還 記得
他 差點 一家子 的 人生 都 不見 了 。
這 就是 三天 後 ,
他 拿 了 這個 運動 畫冊 ,
因為 起 了 一點 貪心 ,
所以 想 從未 來 把 這個 運動 畫冊 拿回去 ,
他 就 可以 開始 一直 買 彩券 。
結果 因為 買 了 這 一本 ,
全家 都 改變 了 ,
連他 媽媽 、 連他 爸爸 都 早 死 。
我們 的 人生 在 一點一滴 的 小 選擇 裡面 ,
累積 成為 了 你 的 未來 ,
不管 你 有沒有 發現 。
所以 正是 這 一點一滴 累積 的 未來 ,
讓 我 更 覺得 這個 是 值得 珍惜 的 。
我 記得 我 在 十八歲 那 一年 ,
我 就 在 想 : 如果 我 有時 光機 的話 ,
我要 看到 三十六歲 的 我
成為 一個 國際 搖滾歌手 。
而 我 在 三十六歲 那 一年 ,
如果 有 機會 看到 十八歲 坐 時光 機來 找林昶 佐 的 三十六歲 ,
我 可以 非常 心安理得 地 告訴 他 :
我們 達成 了 。
可是 這 不是 一件 很 簡單 的 事 。
我 十八歲 那 一年
大哭 一場 。
大家 在 高中畢業 的 時候 都 應該 還蠻 開心 的 ,
可是 我 大哭 。
為 什麼 ﹖
我 發現 我 的 人生 已經 快要 用 掉 四分之一 。
如果 我們 活 七十幾歲 ,
我們 已經 用 掉 四分之一 ,
沒有 辦法 倒退 。
而 這 四分之一 ,
你 達成 了 什麼 ﹖
對於 我 想要 做 為 一個 國際 搖滾歌手 ,
我 達成 了 什麼 ﹖
什麼 都 沒有 。
所以 我 覺得 我 的 四分之一 完全 浪費 掉 了 ,
我 大哭 一場 。
那個 時候 不止 是 因為 這樣 。
我 想 在座 的 各位 會 覺得 :
年輕人 幹嘛 這樣 呢 ﹖
這麼 認真 幹嘛 ﹖
揮霍 時光 不 就 好了嗎 ﹖
何必 要 這麼 認真 呢 ﹖
我 認同 。
我 覺得 年輕人 就是 應該 揮霍 美好 的 時光 。
正是 因為 要 自由自在 地 揮霍 時光 ,
我們 才 有 機會 可以 看到 我們 喜歡 的 事情 。
才 有 機會 找到 自己 的 志趣 。
而 我 高中 那 幾年 ,
大家 應該 都 有 類似 的 經驗 :
我們 在 閱讀 那些
跟 土地 、 人民 完全 沒有 關係 的 空想 教科書 。
當我 發現 這件 事 的 時候 ,
我 不能 接受 。
我 不 只 自己 的 夢想 沒有 任何 前進 ,
我連 我 自己 是 誰 都 不 知道 ,
連我 在 幹嘛 我 也 不 知道 ,
連我 未來 要往 哪裡 去 也 不 知道 。
而 我 , 十八歲 的 我 ,
決定 我 不能 再 這樣 。
我要 開始 做 對 的 選擇 。
我要 開始 把握 一個 一個 選擇 ,
把握 一點一滴 的 時間 。
所以 , 我 沒 有變 這樣 。
我 在 組閃靈 樂團 的 時候 ,
我 的 團員 說 :
要不然 我們 都 去當 男模 吧 。
這跟 我 想要 成為 國際 搖滾歌手 差太遠 了 。
因為 我 想像 的 是 這樣 的 人生 。
這樣 是 不會 變成 國際 搖滾歌手 的 。
我要 的 是 這樣 ,
所以 當 團員 講他 要 這樣 的 時候 ,
我 毅然決然 地 覺得 不 對 。
我 不 知道 要 怎麼樣 可以 成為 一個 國際 的 搖滾歌手 ,
因為 在 閃靈 之前 ,
沒有 任何 一個 台灣 樂團 能夠 在 歐美 、 日本
都 打下 一些 市場 基礎 。
我 沒有 辦法 有 一個 計劃 ,
可以 清清楚楚 地 告訴 我 的 團員 說 :
只要 這樣 子 , 我 保證 你 成為 國際 的 歌手 。
但是 我 知道 , 我 從沒 有歌 到 寫 第一首歌 ,
從 第一首歌 到 寫 第一張 專輯 ,
從 台北 開始 演唱 到 全台灣 ,
從 台灣試 著 開始 到 國外 ,
從 三個 觀眾 開始 到 兩百個 ,
到 五百個 , 到 一千個 , 到 兩千個 。
這個 都 是 進步 。
我要 的 就是 一個 一個 對 的 選擇 。
不能 去 選 這樣
就是 浪費 了 我 的 時間 。
我 不能 再 重新 浪費 我 的 時間 。
我要 選擇 的 方向 是 這樣 。
有 跟 我 一起 製作 專輯 的 朋友 都 知道 ,
我 是 一個 有點 病態 的 人 。
製作 人 跟 我 講說 :
Freddy 你 今天 聲音 不 太行 , 應該 是 有點 感冒 ,
所以 你 要 不要 回去 休息 一下 , 今天 我們 就 放過 了 。
我 跟 他 拜託 :
今天 我們 沒有 辦法 錄 一首歌 ,
我們 可不可以 錄 一段 ﹖
沒有 辦法 錄 一段 ,
我們 可不可以 錄 一句 ﹖
沒有 辦法 錄 一句 ,
讓 我 吼 一聲 好不好 ﹖
至少 我 唱 了 一個 字 ,
都 比 前一天 還要 多 了 一個 進展 。
我要 做 對 的 選擇 ,
我要 把握 每一分 每一秒 的 選擇 。
就是 因為 這樣 子 的 因素 ,
我們 一步 一步 地 走 到 全世界 ,
最後 , 這個 是 我們 前年 在 歐洲 巡迴 的 場次 表 地圖 。
這是 我們 去年 在 北美 的 巡迴 場次 。
閃靈 一步 一步 在 十幾年 後 、
我 三十六 的 時候 可以 大聲 地 告訴
十八歲 的 我 自己 :
我們 做到 了 。
我們 巡迴 全世界 四十 國
三四 百場 演唱會 ,
在 歐美 、 日本 排行榜 上面 都 有名 ,
成為 台灣 現在 唯一 這樣 子 的 樂團 。
不 只是 人生 的 大 夢想 ,
其實 生活 的 小 計劃 也 是 如此 。
小 計劃 也 是 要 靠 一點一滴 的 選擇 來 做 ,
才 會 達到 你 的 夢想 , 才 會 達到 你 的 目標 。
我 三十五歲 的 時候 ── 今年 我 三十九 ──
四五年 前 ,
我 開始 發現 我 的 身材 有些 贅肉 ,
我 沒有 辦法 應付 非常 密集 的 閃靈 的 巡迴演出 。
大家 都 知道 , 閃靈 的 表演 很 heavy,
非常 地 消耗 體能 。
而且 不 只 這樣 。
台灣 人 跟 歐美人 比 起來 就是 比較 瘦小 ,
但是 我 知道 , 只要 把 身材 練 得 勻稱 ,
我 可以 比 任何人 都 要 高大 。
所以 我 三十五歲 開始 ,
為 自己 安排 了 連續 幾個 月
體能 鍛煉 的 計劃 。
裡面 有 一個 很 重要 :
我 六點 起床 ,
七點 就要 在 游泳池 裡面 。
大家 在 六點 的 時候 聽到 鬧鐘 ,
通常 有 兩個 選擇 可以 給你選 :
第一個 , 你 知道 你 正在 做 選擇 ,
你 六點 起床 , 七點 在 游泳池 裡面 ,
這是 你 的 計劃 。
另外 一個 是 : 你 偷懶 ,
你 想 再 賴床 ,
六點 十五分 才 起床 ,
運氣 好 的話 , 七點 十五分 你 在 水裡 ,
但是 這 已經 跟 本來 的 計劃 不 一樣 。
你 趕 一點 , 六點 十五分 起床 ,
七點 還是 可能 在 水裡 ,
但是 你 可能 沒有 吃 早餐 ,
你 可能 沒有 刷牙 , 你 可能 闖 了 幾個 紅綠燈 。
這 還是 跟 你 本來 的 計劃 不 一樣 。
而且 大家 不要 自己 騙 自己 ,
你 通常 賴床 的 結果 就是 那 一天 你 就 沒有 去 游泳 ,
對 不 對 ﹖
你 賴床 的 結果 那 一天 沒有 去 游泳 ,
你 還會 告訴 自己 : 沒關係 ,
明天 開始 。
正是 一次 又 一次 的 錯誤 選擇 ,
你 最後 根本 沒有 練成 你 的 身體 。
你 只有 清清楚楚 地 知道 你 正在 做 選擇 。
六點 , 像 我 今天 早上 ,
我 知道 我 要來 TED 演講 ,
我 八點 鬧鐘 一響 ,
我 知道 我 如果 賴床 ,
現在 站 在 這個 台上 就是 好多 人 在 call Freddy:
怎麼 還 沒來 ﹖
八點 鬧鐘 一響 , 我 的 幾個 同事 都 跟 我 一起 出國 開會 過 。
鬧鐘 一響 , 我 是 跳 起來 的 ,
直接 站 在 床邊 ,
我 起來 了 ,
所以 我 七點 在 游泳池 裡面 。
( 掌聲 )
不 只是 這些 瑣碎 的 小 選擇 ,
決定 了 你 的 大 夢想
還是 小 計劃 。
其實 , 所有人 的 小 選擇 ,
也 都將 決定 一個 社會 的 未來 ,
一個 國家 的 未來 。
我 擔任 國際特赦 組織 台灣 分會 會長 的 那 幾年 ,
有 一個 很 重要 的 案子 :
在 薩爾瓦多 , 有 一位 孕婦 叫 貝翠絲 ,
她 的 胎兒 被 醫生 診斷
有 嚴重 頭骨 畸形 ;
如果 不 做 人工流產 ,
不 只 胎兒 保不住 , 連 媽媽 都 非常 可能 死亡 。
但是 在 薩爾瓦多 人工流產 是 違法 的 。
你 如果 做 人工流產 , 這個 媽媽 最高 要 被關 五十年 ,
醫護人員 要 被關 十二年 。
她 的 未來 剩下 兩條路 :
被關 或是 死亡 。
我們 在 台灣 , 作為 國際 人權 的 一 分子 ,
我們 要 怎麼辦 ﹖
全世界 這些 人權 工作者 要 怎麼辦 ﹖
我們 做 了 一個 很 簡單 的 選擇 ,
就是 我們 要 寫信給 薩爾瓦多 的 司法部長 。
在座 各位 可能 會 覺得 :
你 如果 是 薩爾瓦多 的 司法部長 ,
收到 一個 台灣林昶 佐 寄來 的 一封信 ,
請 救救 這 一位 貝翠絲 , 這個 媽媽 ,
你會管 他 嗎 ﹖
最後 , 國際特赦 組織
動員 了 全世界 數以百萬計 的 人
寫信 灌爆 這個 司法部長 的 辦公室 ,
讓 這個 司法部長 決定
允許 貝翠絲 做 人工流產 。
現在 貝翠絲 因為 每 一個 人 付出 的 五分鐘 寫信 ,
她 現在 健康 地 跟 她 的 人生
跟 她 的 家人 一起 生活 , 也 沒有 被關 。
不 只是 這樣 。
台灣 的 「 三 · 一八 」 不 也 是 這樣 嗎 ﹖
我 記得 去年
幾個 學生 衝進去 立法院 的 時候 ,
我 在 看 這些 電視 , 或是 在 網路 上面 看 ,
還有 很多 人在講 風涼話 ,
說 : 這個 半夜 就 會 被 抬走 了 ,
明天 就 沒有 了 , 沒戲 唱 了 。
有 更 多 的 人 做 了 另外 一個 選擇 :
他們 決定 去 支持 他們 ,
他們 決定 到 立法院 周邊 ,
數以百計 , 數以千計 ,
數以萬計 ,
到 三月 三十 號那 一天 ,
每 一個 人 選擇 花 自己 幾個 鐘頭 的 時間 。
五十萬 人上 街頭 ,
擋 下 了 沒有 人 認為 擋 得 下來 的 「 黑箱 服貿 」。
每 一個 人 只是 選擇 幾個 鐘頭 的 時間 而已 ,
就 有 可能 達到 一個 大 的 結果 ,
有 可能 擋 下 我們 本來 認為 擋 不下 的 事情 。
我要 跟 各位 分享 國際特赦 組織 的 一句 標語 :
It's better to light a candlethan to curse the darkness.
與其 詛咒 黑暗 , 不如 點亮 一盞 燭光 。
我們 面對 人生 的 黑暗 ,
面對 社會 的 黑暗 ,
我們 可以 選擇 咒罵 ,
也 可以 選擇 點亮 一盞 燭光 。
今天 在 這個 房間 裡面 點亮 一盞 燭光 ,
這個 房間 將 出現 光明 ;
當每 一個 人 都 點亮 一盞 燭光 的 時候 ,
這個 世界 就 充滿希望 。
我 希望 今天 在座 的 各位 聽 完 我 這 一場 演講 ,
其實 不用 有 非常 非常 大 的 漣漪 ,
你 只要 開始 感覺 到 你 正在 選擇 就 好 。
等 下 我們 結束 以後 ,
不管 你 決定 去 上個 廁所 ,
還是 你 決定 要 去 吃 什麼 中飯 ,
請 記得 我們 無時無刻 都 在 做 選擇 ,
都 在 做 決定 。
而且 你 的 小 的 決定 將 決定 你 的 人生 ,
而 我們 所有人 的 小 決定 ,
都將 決定 這 一塊 土地 的 未來 。
謝謝 大家 , 謝謝 。
( 掌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