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道 ：中国 文学 没落 了 吗 ？文学 实验 和 《侦探小说 家 的 未来 之 书》 (2)
用 大量 的 抄写 时 的 白描 式 的 写法
又 或者说
像 贝克特 那 样子 有 大量 的 沉默
有 大量 的 叙述 中间 的 中断 和 空白 等等
好 我 刚刚 描述 的
就 这 有 一
大堆 不同 的 实验 的 方向 和 手法
都 曾经 在 上
世纪 的 80 年代 出现 在 中国 文坛
然而 啊 好像 昙花一现
后来 呢 就 都 不见 了
而 当年 的 很多 的 写 这种 作品 的 作者
后来 都 回归 到 了 一个 传统 叙述 当中
那么 关于 这个 现象 呢
大家 就 很多 解释 啊
就 比如说
哎 看来 啊 这些 都 是 新招 啊
昙花一现 都 是 九 阴 白骨 爪 啊
我们 还是 得 念一念 九阴真经
练 好 内功 才行
而 内功 是 什么 呢
小说 内功 就是 讲好 故事
树立 好 人物
那么 不再 像 以前 那 样子
那些 人物 可能 完全 没有 发展
不像 那些 先锋 小说
那个 人物 可以 完全 是 符号化 的
但 也 有 一种 说法 是 认为 这种 实验 啊
就是 大家 是 关注 的 是 文字 上
文体 上 本身 的 实验
多于 用 这些 形式 去 做 什么
这 就是 我们
寻常 最 通常 的 最大 众 的 文艺 评论 里面
最 常见 的 一种 讲法 就是 形式 大于 内容
你 空有 许多 的 形式 的 花招 和 创新
但 你 到底 想 做 什么 呢
那么 大家 觉得 哎 这 是 个 大 问题
于是 这种 实验
这种 先锋 好像 就 先锋 不 下去 了
于是 先锋 反而 变成 了 历史 沉积
就 仿如 当年 曾经 用 超音速 的 速度
承载 乘客 的 协和 号 航空 一样
尽管 是 最 超前 的
现在 却 反而 被 埋葬 进 了 历史 当中
就是 在 这样 的 背景 下
今天
这位 相当 受人 注意 的 90 后 作家 周凯
他 教出 了 侦探小说 家 的 未来 之 书
这部 小说
里面 呢 就 冲刺 了 许多
我 刚才 所 提过 的 这些 形式 手法
于是 我们 首先 看到 的 就是 这些
炫目 的 形式
然后 大家 就 觉得 这些 炫目 的 形式
跟 平常 主流 独到 的
以 故事 为本 的 小说 不 一样
于是 就 会 关注 这些 形式
进而 觉得 这个 阅读 起来 啊
好像 有点 困难
然后 呢
又 开始 觉得 啊 他 是不是 又 是 想 做 回
二三十年 前 就 被 人 放弃 的 那些 东西
然后 大家 就 谈 这 一点
然后 讨论 这个 书 如何 难以 阅读
然后 是 怎么样 想 挑战 读者 等等等等
可是 呢 我 想 说
我读 这部 棋子 我 完全 没有 这种 感觉
呃 他 是 实验 吗 他 是 的
因为 我们 知道
周凯 是 先 写 完 这部 籍子 里面 的 这些
短片 然后 才 去 写 他 的 台 内部
以 乐山 方言 书写 的 具有 完整 故事
跟 相当 写实 魅力 的 那部 长篇小说
你 可以 把 它 当成 是 一个 作者 的 念
笔之作 你 可以 这么 来 理解
但是 我 自己 觉得 这部 小说 本身 完
全有 自己 立 的 住 的 一些 的 特性 在 里面
你 不要 只 把 它 当成 是 一个 青年 写作者
人生 阶段 中 的 某个 实验
我 倒 会 把 它 想象 成是 一个 青年 作者
思考 自己 到底 在 今天 的 中国 文坛 上
处在 什么样 的 历史 传承
什么样 的 位置 当中
然后 对 过去 的 一个 重新 的 回顾
以及 这 更 抽象 一层
就是 对于 时间 与 记忆
与 历史 的 一套 追念 和 反思
我 为什么 会 这么 讲 呢
首先 我们 要 注意
这部 集子 里面 几篇 作品
除了 刚才 我 说 的 这些 形式 实验 之外
他们 还有 一个 特点
这个 特点 是 什么 呢
就是 这 里面 几篇
每 一篇 小说 里面 都 出现 了 写作 的 人
不是 诗人 就是 小说家
不是 一个
通常 这个 蓄势 者 本人 都 是 一个 作家
可能 还 都 是 混 的 不怎么样 的 作家
然后 里面 出现 了 许多
上 世纪 八 九十年代
的 文艺 氛围
比如说 各种各样 的 失色
各种各样
就 一帮 小伙子 写作 人 聚在一起
忽然 之间
就要 发明 一套 自己 的 什么 主意
形成 一个 什么 社团
要 形成 一个 什么 师派 等等等等
那个 年头 很 流行 的
到 两千年 头
你 在 中国 写诗 的 人 里面 有分 一堆 师派
很 有意思 的 小说
也 有 很多 拍戏
就 那种 大家 拉帮结伙
好像 仿照 20 世纪 初年 的 那种
呃 欧洲 的 先锋 文 学校 形成 派别
比如说 我们 是 超现实主义 者
我们 先来 弄 个 超现实主义 宣言
然后 我们 分裂 又 来自 第二次 宣言
等等等等
有点 那个 味道 啊 过去
那 这个 小说 里面 冲刺 了 这种 氛围
然后 有 大量 的 第三个 就 大量 的 关于
真实 存在 的 事件 的 描写 和 影色
里面 我 很 意外 的 看到
就 这位 年轻 作者 周凯
居然 能够 找回 那么 多
七 八十年代 的 人物
呃 把 他们 写 进 自己 的 故事 里面
然后 把 当时 的 事件 也 写 了 进去
那 这 里面 呢 有 真有假
有 的 人 的 名字 被 改 了
有 的 人 的 事实 被套 在 另 一些 人 头上 了
那 都 很 有意思 啊
然后 呢 我们 还 可以 看到
这 小说集 里面 有 许许多多 的 书名
有 许许多多 的 真实 的 小说 段落 的 介绍
有 真实 存在 的 诗人 的 作品 的 影术
那么 这些 东西 加 起来 都 使得 这部 小说
跟 我 上 回
所 讲 的 男 货店 有 非常 大 的 分别
这个 分别 是 什么 呢
就是 张记 的 男 货店 呢
想用 近 水深 流 的 一个 写法
来 书写 一个 文革 后 的 浙江 地方
的 一个 男 货店 里面 的 小伙计
他 的 人物 的 成长 遭遇 等
等等 等
那么 这 里面 是 没有 什么 书卷气 的
你 可以 说
当然 他 在 小说 里面 也 是 以 文笔 好
那么 获得 上司 领导 的 重视
那么 让 他 去 写 各种 宣传报道 等等等等
可是 周凯 这 本书 就 不 一样
这 本书 呢
用 英文 形容 就是 非常 的 bookish
就 书呆子 哈哈哈
你 可以 这么 讲 着
好像 听 起来 有点 贬义 啊
就是 呃 非常 多 的
啊 就 你 觉得 是 个 文艺 青年 才
就 就是 文艺 青年 写给 文艺 青年 的 书
然后 里面 出现 的 人物 是 文艺 青年
那些 文艺 青年 很 关心 的 事
都 是 一些 文艺 青年
会 关心 的 事情
就是 这样 一 本书
那么 呃
是 非常 不 一样 的 两本 很 恰诚 对比
所以 我 本来 打算 在 一级 里面
把 他们 放在 一 起来 谈
那 第二个 对比 是 什么 呢
就是 张记 啊
作为 一个 稍微 比较 成熟 的 一个 作家 呢
你 可以 看到 他 已经
逐渐 找到 自己 的 声音
然后 很 稳定 的 沿着 一条 创作 路线
再 走 下去 了
但是 周凯
你 看 他 这 两三年 出 的 三部 作品
两个 短篇小说
起 一个 长篇 你 都 觉得 可以 完全 不 一样
就 可见 他 还 在 巨大 的 变动 当中
就 或者说 反过来 讲 他 具有 一个
相当 多 的 多面性
那 是 两个 截然不同 的 写作者
而 我们 再 来 看看
那 我 讲 了 半天 了
到底 这个 侦探小说 家 的 未来 之 书
里面 写 了 些 啥 呢
是 怎么回事 呢
那么 首先 我要 讲讲 看 为什么 我 不 认为
他 是 很多 人 以为 的
就是 只是 做 文学 实验 的 先锋
小说 的 一个 回顾 而已
我 觉得 他用 了 许多 这些 形式
其实 他 还是 在 讲故事 的
而 那个 故事 都 是 要 带 出 一种 状态
一种 氛围 的
那种 状态 跟 氛围 的 传递
你 甚至 觉得 是 有 失意 的 是 失信 的
我 我 有点 感觉 周凯 好像 是 一个 写诗
很想 写诗
但是 结果 后来 用 小
说来 写诗 的 一个 作者
当 他用 小说 写诗 的 时候
他 的 那个 用法 使用 的 手段 就是 这些
我们 觉得
很 先锋 小说 形式 的 这 几篇 短篇 了
你 比如说 其中 有 一篇 啊 叫 做梦 之 书
那梦之书 呢
这个 短片 呢
讲述 的 是 什么 呢
就 说 到 有 这么 一个 我 一个 叙述者
就 认识 一个 朋友
这个 朋友 呢 叫做 涂松
他 说 涂松 是 四川人
他 从 父亲 那里 继承 了 一笔 遗产
很 早就 过上 了 清闲 而 富裕 的 生活
在 成为 作家 之前
他 是 一个 古籍 收藏 爱好者
也 是 一个 古籍 破坏者
他 喜欢 将 不同 年代 的 书 装订 在 一起
例如 将 唐传奇 和 明清 画 本 重新 剪裁
拼接 两个 相隔 千年 的 作者
就 和谐 处理 不新 的 作品
一些 拍卖行 得知 他 的 恶性 后
拒绝 他 入场
然而
他 总能 通过 委托人 获得 他 想要 的 东西
我 不 知道
他 是 什么 时候 变成 一个 穷光蛋 的
可能 是因为 医治 白血病
也 可能 是因为 委托人 骗走 了 他 的 资产
他 交上 霉运 后人 不 愿意 出去 工作
他 以 马字 为生 写 版本学 理论 写 散文
我 就是 在 这时候 认识 他 的
他 成天 盯 着 被 毁坏 的 古籍 懊悔不已
抱怨 命运 无常
我 给 他 联系 过 几个 下 家
不是 人家 愤怒 的 离开
就是 他 不 愿意 低价
出售 那些 经过 改造 的 收藏
后来 他 让 我 给 他 列 一份 外国文学 书单
看样子 他 是 想 彻底 和 过去 告别
我 把 家里 多余 的 书 给 了 他 啊
然后 一堆 的 现代 西方 文学 经典
或者 一些 古典 等等
然后 跟着 呢 就 说 过 了 一个月
他 说 读完 了 乔伊斯
托 斯托尔 夫斯 记 和 波尔 赫斯
其他 少 了 几眼 没 必要 读 了
我 问 他 更 喜欢 谁
他 说 乔伊斯 的 生活 跟 他 现在 一样
等等等等
这 里面 呢
就 说 他 后来 呢 就 开始 也 想 写 小说
写 故事 了
然后 他 好 说 到 这 啊 我 听 一 听
首先 这篇 小说 呢 叫 梦 之书 啊
你 就 会 想到 谁 呢
你 就 会 想到 这 里面 提到 的 博尔赫斯
阿根廷 大 作家 博尔赫斯 我 过去 曾经 在
读书 节目 一千零一夜
用 三级 介绍 他 的 作品
因为 我 很 喜欢 他
而 博尔赫斯 其中 一个 最 有名 的 短片 级
那 就是 梦之书
那么 而 这个 故事 啊 其实 看来 呢
你 就 会 觉得 有点 博尔赫斯 的 味道
也 有 一些 我 看 有些 网友 也 这么 说 啊
说 这个
呃 周凯 的 写作 有点 博尔赫斯 的 味道
怎么 讲 呢
你 比如说 不 只是 名字 让 你 有 这个 联想
而且 是 这 里面 的 人物 比如说 这个 图中
图中 喜欢 干的事 呢
就是 收藏 了 古籍 之后
然后 把 他们 拆开 重新 拼接
让 他们 合成 一个 新 的 故事
这个 搞法 是 有点 波尔 赫斯 那个 意思 啊
然后 还 没完 哦 我们 再 下来 看 正面 说 呢
这个 图中 后来 开始 学习 小说
看 完 西方 小说 之后
那么 这些 小说 呢 其中 有 一篇 叫 梦 之 旅
这个 梦 之 旅 呢
是 里面 说 到 主人公 z
是 一个 被 失眠症 困扰 的 地理 老师
去 看 了 很多 精神 大夫 医生 开出
的 药物 和 疗法
不但 没有 缓解 他 的 症状
反而 让 他 更加 紧张
只有 一个 医生 建议 他 在 睡 前 看 一些 书
他 就 到 图书馆 借 了 克服 睡眠 障碍
睡个 安稳 觉
失眠 调养 和 梦 之 旅
最后 这部 梦 之 旅 啊 是 个 手稿 扫描 本
没有 封面 更 没有 版权页
连 作者 是 谁 都 不 知道
书 的 内容 参照 了 菜谱 的 形式
例如 奥维德 这 一节
配 了 罗马 雅典 和 托尼 地图
然后 是 一堆 作品 的 罗列
读者 需要 在 床 下放 一盆 清水
在 床头 放 一盒 纸粉
12 纳 这 一节 配 的 是 1892 年
和 1973 年 的 慕尼黑 地图
以及 德国 国防军 的 重大 战役 介绍
需要 准备 的 是 康德 著作 实质 勋章
飞机 模型 和 布尔斯 维克 勋章
z 最后 才 翻阅 这 本书
先 通读 了 一遍
然后 每晚 按照 书里 的 方法 备齐 道具
刚 开始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