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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Ceremony 大典, 大典:中国大变局 下b

大典 :中国 大变局 下b

7 老叔 离开 中南海 时 , 土佐派 了 一队 中南海 警卫 保护 他 , 豪爽 地说 以后 那 就是 他 的 专属 卫队 。 卫队长 是 一位 军服 笔挺 皮鞋 锃亮 的 少校 。 卫队 分乘 三辆 车 , 一辆 在 前 , 两辆 在 后 。 少校 与 老叔 同 车 , 坐在 前排 副 座 。 此车 是 总理 的 防弹车 , 土佐 给 了 老叔 。 「 人 在 一切 在 ! 」 土佐 叮咛 老叔 以后 出门 一定 要 乘 这辆 防弹车 。 如果 是 泛泛 表示 关心 , 可 听 可不 听 , 但是 土佐 同时 这样 向 少校 交代 , 就 成 了 命令 ── 老叔 以后 出行 只能 用 这辆 车 。

一路 是 政治局 常委 享用 的 一级 安保 , 全线 绿灯 , 其他 车辆 限行 , 路口 武警 拦停 行人 。 老叔 知道 主席 一定 给 总理 的 车 安装 了 窃听 设备 。 中南海 车辆 都 归 土佐管 , 窃听 也 由 土佐 负责 。 现在 土佐 把 车 给 老叔 , 什么 事 都 不 用费 就 可以 窃听 老叔 。 老叔 痛快 地放 了 一个响 屁 。 卫队 是 保护 他 的 , 也 是 监视 他 的 , 需要 时 可以 抓捕 他 。 这是 主席 给 每个 政治局 常委 和 委员 的 待遇 。 靠 这种 方式 , 所有人 都 被 主席 捏 在 手心 。 现在 主席 死 了 , 那 只 手 还 在 , 就是 土佐 。

不过 老叔 并 不在乎 土佐 , 他 只是 主席 的 家奴 , 没 了 主子 便 不 知道 自己 该 干什么 , 往下 该 怎么 走 。 土佐 现在 的 所为 不过 是 按照 主席 给 他 注入 的 惯性 。 虽然 土佐 竭力 掩饰 , 可是 一夜 相处 让 老叔 清晰 地 感受 到 他 的 惶惑 。 他 原来 的 目标 非常 明确 , 死心塌地 忠于 主子 , 保卫 主子 , 也 把 自己 一生 托付给 主子 。 当 主子 突然 消失 了 , 他 的 立足点 也 随之 坍塌 , 如同 在 虚空 坠落 , 抓住 什么 算 什么 。 而 第一个 伸出手 来 让 他 抓住 的 正好 是 老叔 。

土佐 表示 服从 老叔 指挥 , 只是 为 一旦 失败 可以 推托 责任 。 人 的 野心 一旦 有 可能 释放 便会 膨胀 。 原来 正是 因为 主席 绝对 信任 他 , 他 只能 当土佐 , 不会 再 干 别的 , 现在 却成 了 核心 。 老叔 鼓励 土佐 的 膨胀 。 没有 野心 的 人 不会 敢 参与 政变 , 而 此刻 政变 成功 的 关键 正是 土佐 。 主席 在世 时 把 中央警卫局 从 原本 只 保卫 中央 首长 , 到 后来 凡是 在 京 的 正 部级 以上 现职 官员 及 高级将领 全 由 中央警卫局 保卫 。 看似 是 一种 荣耀 , 却 相当于 把 刀 时刻 架 到 了 那些 官员 脖子 上 , 他们 的 行踪 也 随时 收入 主席 的 耳目 。

主席 给 警卫局 所有 士兵 授予 中南海 卫士 称号 , 军饷 和 待遇 远超 其他 部队 , 惠及 每人 的 家庭 , 加上 无条件 服从 的 洗脑 , 把 中南海 警卫部队 训练 为 只 听命于 他 一个 人 的 御林军 。 对 这支 部队 , 其他 常委 说话 都 没用 , 宪法 也 没用 , 只有 土佐 代理 他 发令 。 主席 布下 了 一个 天衣无缝 的 铁网 , 收网 的 绳头 平时 由 土佐替 他 拉 着 , 而 一旦 主席 死 了 , 整个 铁网 就 属 土佐 了 。 老叔 现在 也 在 土佐 的 网里 。

车到 国安 委 , 中南海 卫队 被 安排 在 一楼 休息室 , 老叔 不会 给 他们 进入 国安 委的 权限 。 回到 自己 的 办公室 , 感觉 赢 了 开局 的 老叔 一夜 没睡 却 心情 振奋 。 专制 社会 一旦 独裁者 身亡 , 就是 重新 洗牌 的 权力 真空 , 胜负 往往 取决于 谁 能 抢先一步 , 不用 多 , 一步 就 好 。 当 其他人 还 懵然 不知 或 处于 震惊 时 , 谁 在 事先 谋划 了 全盘 , 有 布局 和 步骤 , 走出 第一步 , 其他人 就 不得不 充当 被动 的 反应 者 , 被 那 先行一步 引入 路径 依赖 , 一步 先而 步步 先 , 最终 由 自己 填补 真空 。

这次 只有 老叔 事先 知道 会 发生 什么 , 因此 是 唯一 有 布局 和 步骤 的 。 然而 在 发生 前 更 像是 幻想 , 就 像 幻想 干 一个 高高在上 的 女人 , 即使 把 整个 过程 包括 细微末节 都 想到 , 也 只是 供 手淫 时 过瘾 , 不是 真干 , 甚至 能真 干时 也 会 吓 得 逃避 。 哪怕 在 昨天早上 起床 时 , 老叔 都 不会 想到 真能 走出 这 一步 , 更 不敢 想走到 目前 这 程度 , 直到 亲眼看见 主席 死亡 的 一刻 , 才 真正 意识 到 幻想 和 现实 没有 了 界线 。

对 老叔 这种 一生 在 统治 机器 中 摸爬滚打 的 实操者 , 即使 是 幻想 也 离不开 操作 的 按部就班 。 是 幻想 的 意淫 还是 现实 的 步骤 , 只 取决于 主席 是 死 还是 活 。 幻想 时 形成 的 布局 和 步骤 , 主席 一死 便 不再 是 幻想 , 立刻 成为 最佳 的 操作 方案 。 至此 的 开局 顺利 , 都 来自 那 方案 掌握 了 对 局势 的 主导 。

看似 冷静 坚定 的 老叔 , 其实 心里 一直 惶惶 , 并 不 确定 是否 该 如此 , 走 下去 会 是 什么 结果 。 按 他 的 真心 与 性格 是 不想 搞 到 这 一步 的 。 从 得知 主席 搞 防疫 庆功 绕开 他 , 就 意识 到 自己 将 被 当做 替罪羊 , 他 想到 了 后面 会 发生 的 所有 危险 , 远比 赵归自 以为 给 他 指明 的 充分 , 却 想不出 解脱 的 办法 。 专制 社会 就是 这样 , 只要 是 独裁者 的 决定 , 便会 锁住 所有 环节 , 任何 试图 改变 都 绕 不过 独裁者 , 因此 便 没有 希望 。 在 老叔 已经 准备 引颈 待 宰时 。 赵归 把 他 唯一 没 考虑 的 选项 端 了 出来 ── 去掉 锁住 所有 环节 的 那 一环 , 不 就 能 得到 根本 解决 ? 保 自己 , 这是 唯一 的 选择 。 并非 只能 等 死 , 只是 老叔 要活 , 主席 就 得 死 。 为了 救 自己 , 没有 什么 不可 做 , 反正 已经 活不成 , 还有 什么 不敢 做 ? 当 老叔 看清 这 一点 , 剩下 的 便 只是 怎么 实现 的 具体操作 。

看上去 整个 过程 都 是 赵归 在 推 , 老叔 在 赵归 面前 显得 被动 、 胆小 和 装傻 , 其实 那 是因为 老叔 知道 无需 自己 介入 , 该 做 的 赵归 都 能 做 。 他 了解 赵归 , 就 像 了解 养 了 多年 的 猎犬 , 完全 熟悉 其 品性 , 以及 如何 引导 其 按 自己 的 意志 行事 。 那 不必 非得 明说 。 何时 见过 主人 会 跟 猎犬 讨论 行动计划 ? 主人 要 做 的 只是 指 给 猎犬 看 猎物 , 并 在 合适 时机 解开 绳索 把 猎犬 放出 笼 。

赵归 完成 了 , 完成 得 很 精彩 。 老叔 此刻 升起 一丝 对 赵归 的 惋惜 。 从柜里 取出 一瓶 茅台 , 打开 包装 , 自己 喝 一口 , 剩下 的 整瓶 扔进 销毁 口 。 那 是 赵归 最 爱喝 的 酒 。 他 聪明 的话 就 不该 回来 , 立刻 出国 , 保持 低调 再 不 露头 。 他 搞 到 的 钱 足够 全家 后半辈子 享受 。 当然 他 不 可能 那样 做 , 否则 他 就 不会 做 这事 。 他 那么 快地 往回 赶 , 是 要 来 拿 权力 的 。 单枪匹马 的 成功 让 他 瞬间 膨胀 , 电话 里 的 口气 已经 太 明显 , 以后 只能 膨胀 得 更 多 。 不过 这 还 不是 不可 包容 的 , 九组 的 追踪 才 是 分水岭 。 赵归 一定 会 被 追查 , 最终 一定 会 引向 老叔 , 消弭 隐患 于未然 是 不得已 。 扔进 销毁 口 的 茅台 会 和 赵归 会合 。 楼 内 各个 办公室 的 销毁 口 都 到 那里 , 只是 B500 用于 处理 大件 , 不管 是 纸张 、 塑料 , 还是 金属 或 血肉 , 不管 是 文件 、 计算机 , 还是 枪枝 或 活人 , 进去 都 先 绞碎 成末 , 被 高压 蒸汽 冲进 能化 掉 金属 的 分解 液 , 变成 液体 进入 汽化 室 , 再 无形 无色 无味 地 排入 空气 , 就此 蒸发 。

现在 赵归 不再 是 问题 , 只 剩 刘刚 和 李博 , 以及 楼顶 与 电子 蜂 有关 的 各种 证据 。 赵归 一天 没 出现 , 刘刚 会 不会 恐慌 ? 没有 赵归 操纵 升降梯 , 二人 下 不了 楼 , 现在 是 什么 状态 ? 大事 搞定 后 , 老叔 的 思虑 便 转移 到 这里 。 自从 把 楼顶 给 赵归 做 试验 , 那儿 的 监控 就 被 老叔 限制 为 只有 自己 能 看 。 第一眼 就 感到 不妙 , 全景 镜头 中 没有 人 。 摇镜头 , 发现 一个 天线 柱 后面 露出 一只 脚 。 镜头 推近 , 黑色 休闲 皮鞋 , 没 穿 袜子 , 失去 支撑力 而 一侧 着地 。 换 到 另一侧 的 摄像头 , 看到 躺 在 地上 的 躯体 ── 不 , 已经 是 尸体 ── 背朝 镜头 , 脸向 柱子 。 光 从 背影 无法 判断 是 刘刚 还是 李博 , 另 一个 显然 已经 离开 。

老叔 查看 楼门 信息 , 未曾 开 过 , 也 未遭 损坏 。 让 监控 录像 跳 到 前面 , 以快 进 方式 回看 。 看到 了 李博 跟 刘刚 要 梦 造仪 ; 看到 了 李博要 离开 时 被 赵归 撂倒 ; 看到 了 赵归 释放 电子 蜂后 自己 乘 升降梯 下楼 , 走前 交代 刘刚 等 他 如何 处置 李博 的 通知 。 李博 一直 昏迷 。 刘刚 脱掉 T恤 吹风 乘凉 。 大典 彩排 开始 后 , 刘刚 伏 在 平台 围墙 看 天安门 方向 , 数天 上 参加 彩排 的 飞机 。 直到 第一组 电子 蜂 返回 , 刘刚 消遣 地 观察 电子 蜂 如何 回巢 。 四个 电子 蜂 间隔 相同 距离 , 一个 接 一个 飞进 蜂巢 的 喇叭 状 入口 , 没有 异常 。 三十五 秒 后 , 第二组 电子 蜂 归来 , 飞过 正在 观看 的 刘刚 时 , 领头 蜂有 个 空中 停顿 的 动作 , 像 收到 值得 警觉 的 信号 , 突然 换 了 方向 , 从 巡航 飞行 变成 向 刘刚 的 俯冲 。 曾 跟 电子 蜂 演练 过 多次 的 刘刚 意识 到 危险 , 迅速 晃动 身体 , 挥手 打飞 了 第一枚 针弹 , 但是 被 擦伤 右手 。 如果 他 没有 脱掉 T 恤 , 第二只 电子 蜂 从 他 背后 发射 的 针弹 会 被 衣服 弹掉 , 现在 却 毫无 阻挡 地扎 到 他 脊背 上 。 刺痛 使 刘刚 知道 不妙 , 一边 伸手 摸 背后 一边 大叫 「 操 你 祖宗 啊 」。 这使 他 耽误 了 躲闪 , 第三个 电子 蜂 的 针弹 扎进 他 右 耳孔 , 第四枚 针 弹射 中 他 的 后颈 。 刘刚 晃 了 几晃 重重 倒地 , 撞倒 了 饮水机 , 流水 汨汩 ......

老叔 不 明白 电子 蜂 为何 把 刘刚 当成 目标 , 但 实际效果 却 如天助 又 去掉 一个 隐患 , 值得 庆幸 。 录像 快 进到 李博 清醒过来 , 刘刚 的 尸体 先使 他 震惊 , 很快 又 镇静 。 从 李博 的 形态 能 感觉 他 知道 是 怎么回事 。 他 的 下 一步 动作 看得出 对 离开 楼顶 早有 琢磨 。 确认 双肩 背包 里 梦 造仪 还 在 , 取出 一双 手工 布鞋 换上 。 从 一个 消防设备 柜里 取出 高楼 逃生 缓降器 , 老叔 这才 想起 曾经 组织 员工 演习 过 如何 使用 。 李博用 得 笨拙 , 钢丝绳 一端 挂钩 挂进 平台 预埋 的 金属环 , 另一端 的 安全带 套 在 身上 绑 好 。 贴着 楼 的 外立面 平稳 下降 是 逃生 器 自动控制 , 两分钟 多一点 便 从 楼顶 下 到 地面 。 李博 走 到 街上 后 很快 就 失去 踪迹 , 显然 事先 已经 掌握 哪里 是 监控 盲区 。 此人 不像 平时 表现 的 那么 呆瓜 。

对于 老叔 , 李博 的 威胁 小 一些 , 基本 没有 直接 联系 , 赵归 也 不会 让 他 知道 内情 , 不过 他 掌握 的 鞋 联网 、 性鞋 距 , 以及 SID 与 电子 蜂 匹配 的 实验 , 也 足够 让 人 顺藤摸瓜 到 老叔 。 反复 考虑 , 老叔 决定 不 搞 搜捕 , 尤其 不能 搞 通缉 , 那 反而 使 李博 被 人 注意 , 增加 其他 势力 的 介入 , 容易 失控 。 反正 国安 委 人员 没有 护照 , 不 担心 他 出境 。 他 换上 手工 鞋 也 可以 看出 是 要 躲藏 。 那就好 。 只要 不 落到 他人 手中 , 暂时 抓 不到 他 也 没关系 ......

秘书 在 内线 通话器 报告 :「 蛛网 组到 齐 了 。 眼下 要紧 的 是 先 抓住 权力 , 后面 无论 发生 什么 , 有权 就 好 说 。 最终 当然 要 解决 李博 , 彻底 消除隐患 。 眼下 先 让 外勤 秘书 查清 李博 的 所有 社会 联系 , 全部 监控 起来 , 守株待兔 , 人 总有 割 不断 的 亲情 , 也 需要 获得 帮助 , 那时 就 会 发现 他 的 踪迹 ......

8 国安 委 大楼 留给 主席 的 三十 一层 平时 锁 着 , 主席 从未 正式 在 这里 办过 公 。 此刻 门 打开 , 蛛网 组 开启 设备 , 支起 摄像机 , 布设 灯光 。 老叔 坐 到 主席 的 座位 。 桌上 有 国徽 , 身后 有 国旗 。 明知 这会 被 官场 视为 僭 越 , 老叔 也 要 坐 到 这个 座位 上 , 因为 这个 座位 代表 「 处突 组 」 在 国家 危机 时 的 统领 地位 。

化妆师 在 老叔 脸上 做 最后 修饰 。 三个 机位 的 摄像机 都 已 准备 好 。 此前 在 官场 之外 没有 多少 人 知道 老叔 , 这 是 他 第一次 作为 主角 在 全国 亮相 , 必须 注意 每个 细节 。 他 反复 斟酌 念 通告 的 语气 和 语速 。 通告 是 他 自己 起草 的 , 每个 字 都 经过 仔细 推敲 。 拍摄 反复 好 几次 , 姿态 要端正 , 表情 分寸 恰到好处 , 画面 尽可能 完美 。 虽然 最终 也 未 完全 满意 , 迫于 时间 只能 差强人意 。 蛛网 组 的 翻译 把 最后 完成 版配 上 中英文 字幕 。 至此 所 做 的 其他 部门 都 能 做 , 蛛网 组 的 与众不同 在于 播发 。

主席 在 应对 危机 方面 总是 居安思危 , 不遗余力 , 万一 有 突发事件 或 不测 变化 , 尤其 是 发生 政变 , 其他 传播 管道 无法 使用 ( 如 被 占领 ) 时 , 如何 仍能 向 全国 发声 , 抢回 对 舆论 的 主导 ? 蛛网 组 便是 为此 建立 , 由 老叔 按照 主席 的 意图 一手 培育 起来 。 以前 虽 曾多次 演练 , 现在 是 第一次 实际 应用 。 当 播发 系统 的 设置 和 调试 全部 到位 后 , 老叔 示意 其他人 退出 。 这套 系统 专 为 主席 量身 打造 , 最终 播发 必须 识别 主席 的 指纹 , 别人 的 指纹 不但 无效 , 还会 触发 警报 , 令 系统 自动 关闭 。 老叔 从 保险柜 取出 写 着 「 母亲 纪念 」 钢笔字 的 戒指 盒 。 托着 戒指 的 绒 垫下 有个 不 注意 便 看不见 的 轻薄 胶套 , 是 当初 设置 指纹识别 时 从 主席 手上 取下 的 。 老叔 在 销毁 模子 前 做 了 这个 胶套 , 如同 是从 主席 右手 食指 尖 剥下 的 皮肤 。 老叔 冒 这个 险 , 当时 没有 明确 目的 , 只是 考虑 万一 有用 。 他 一辈子 为 「 万一 」 做 了 无数 无用功 , 也许 九千 九百九十九 都 是 白 做 , 只要 用 上 一次 就 超得 过 所有 的 白 做 。

老叔 将胶 套套 到 右手 食指 的 顶端 , 放进 左手 掌心 捂 了 一会儿 , 得 与 体温 一致 指纹 扫描仪 才能 通过 。 系统 确认 指纹 后 全面 启动 。 当时 钟 显示 到 差 十秒 九点 , 主 屏幕 出现 倒数 计时 数字 , 连续 两次 询问 是否 播发 , 老叔 皆 平静 地点 下 「 是 」, 如同 只是 同意 播放 一首歌 。

当 倒数 计时 结束 , 整个 中国 的 主要 电视频道 , 包括 卫星频道 、 闭路 频道 、 国际 频道 ; 主要 的 广播电台 , 包括 中央 电台 、 地方 电台 、 网络电台 ; 主要 的 互联网 媒体 , 都 在 同 一刻 被 强行 插入 男女声 轮流 宣读 的 一句 话 :「 请 注意 , 即将 播放 重大 通告 , 请 全国 人民 观看 收听 。 」 反复 宣读 这句 话 三十秒 后 , 播出 老叔 刚 拍摄 的 视频 。 语音版 、 文字版 也 同时 发出 。 各 媒体 正在 值班 的 技术人员 皆 被 震惊 , 且不说 播出 的 内容 让 人 欲罢不能 , 想 看个 究竟 , 就是 当做 黑客 入侵 而 试图 制止 , 也 是 穷尽 手段 都 无效 。 能 强行 插入 这个 节目 的 权限 超过 所有 级别 管理者 , 劫持 了 所有 功能 , 任何 操作 都 没 反应 , 连想 关机 都 关不了 。 那些 一向 自负 的 IT 人 都 傻 了 , 从没 见过 这么 高 的 权限 , 这时 才 知道 自己 的 见识 多 不够格 。

视频 中 的 老叔 只是 从头到尾 念 了 一份 国安 委 处突 组 的 通告 ── 主席 被 刺 身亡 。 通告 长度 二分 十五秒 , 被 连续 滚动 播出 十次 。 播出 之间 仍 是 三十秒 的 「 请 注意 , 即将 播放 重大 通告 , 请 全国 人民 观看 收听 」。 那 对 男女声 毫无 感情 , 却 能 让 听到 的 人 放下 正在 做 的 事 , 或 聚拢 到 电视机 前 , 或 打开 智能手机 , 或 召唤 没 听到 的 人 。 估计 全国 至少 有 五亿 人 在 那 十遍 播出 过程 收看 或 收听 。 然后 便 像 出现 那样 来 无影 去 无踪 , 强行 的 插入 倏忽 消失 , 各个 媒体 恢复 原本 正在 播放 的 节目 。 而 在 滚动 播出 过程 中 被 人们 留下 的 众多 拷贝 , 以 更 大 势头 继续 传播 。

老叔 在 通告 中 没有 说明 主席 遇刺 的 具体情况 , 因为 案件 正在 侦讯 中 , 细节 暂 不 公布 。 他 保证 局面 完全 受控 , 最终 一定 会 给 全党 全民 清楚 的 交代 。 通告 要求 各级 政府 和 官员 尽 职守 责 , 军警 进入 戒备 , 人民 保持稳定 , 社会 维护 正常 。 通告 呼吁 全体 国民 相信 党和政府 一定 经得起 这次 考验 , 最后 告诫 「 现在 是 需要 每 一个 人 保卫国家 的 时刻 , 国家 也 一定 会 给 每 一个 人 应有 的 功过 奖惩 」。

国际 媒体 在 被 中共 主席 遇刺 身亡 的 消息 震惊 的 同时 , 对 一个 名不见经传 的 官僚 以 如此 方式 公布 消息 感到 不同寻常 。 这 完全 不 符合 中共 行事 风格 。 老叔 在 通告 中 给出 的 解释 是 , 按 政治局 常委会 分工 , 这 类 突发 重大 且 可能 有 危机 后果 的 事件 , 由 主席 为 组长 的 国安 委 「 处理 紧急 突发状况 领导小组 」 负责 处理 。 同时 国安 委的 相应 章程 规定 , 当 组长 无法 履行职责 时 , 由 副组长 代为 履行 ── 目前 正是 这种 状况 。

如果 咬文嚼字 , 章程 确有 老叔 说 的 条文 。 然而 目前 不是 一般 情况 。 在 国家 最高 领导人 遇刺 时 仍 套用 这种 表面文章 , 由 一个 党内 地位 远 在 其他 常委 之下 的 副组长 处理 , 怎么 也 让 人 感觉 不 对 。 起码 应该 先由 政治局 常委 开会 , 确定 新 的 党 主席 , 再 逐层 向下 通报 , 有步骤 地 释放 震动 能量 , 统一认识 和 做好 准备 , 最终 才 向 全国 民众 公布 , 无论如何 不 应该 用 强行 插入 媒体 的 方式 , 突然袭击 地 扔出 一颗 原子弹 。 这 路数 更 像是 发生 了 宫廷政变 。

老叔 完全 清楚 他会 成为 流言 对象 和 挨打 的 出头鸟 。 但 这 孤注一掷 是 必需 的 。 如果 遵循 通常 程序 , 比 他 职位 高 的 有 几十号 人 , 个个 都 是 人 精 , 而 博弈 只要 被 纳入 程序 的 框架 , 职位 低者 就 必然 无法 掌控 全局 , 被 职位 高者 拿走 主导权 。 那时 的 走向 就 将 脱离 自己 的 控制 , 矛头 也 可能 很快 指向 自己 。 想要 保 自己 , 就 得 自己 当 主角 , 也 就 必须 打破 程序 , 另辟蹊径 。 而 谁 能 抢先 发布 主席 身亡 的 通告 , 话语权 就 落到 谁 手里 , 以后 再说 什么 世界 都 会 侧耳 倾听 。 这个 消息 的 爆炸性 和 蛛网 组 播出 的 覆盖面 , 让 老叔 立刻 成为 国民 瞩目 的 中心 , 也 成为 国际 报导 的 焦点 。 他 的 照片 传遍 世界 , 上 了 几乎 所有 媒体 网站 的 头条 , 他 的 名字 成为 最热 的 网络 关键词 ; 不 了解 官场 内幕 和 规则 的 中国 民众 则 会 想当然 地 认为 , 谁 发布 这个 通告 , 谁 就 应该 是 国家 权力 的 接掌 者 。

9 与 土佐 分开 刚刚 六小时 , 从 视频 上 看得出 土佐 态度 有 进一步 的 转变 , 从 最初 自 认为 在 老叔 之上 , 到 分手时 的 平等 伙伴 , 现在 已 是 不 自觉 地 在 老叔 之下 。 蛛网 组 的 传播 让 土佐对 老叔 刮目相看 , 老叔 的 形象 被 那 传播 放大 了 一百倍 , 虽然 他俩 关系 的 实质 没有 变 , 但 就 像 一个 瘪 气球 在 被 吹起 一百倍 的 气球 面前 会 自觉 渺小 那样 , 土佐 已经 无条件 地 接受 老叔 指挥 , 哪怕 是 奇怪 的 要求 。

比如 这次 老叔 要 的 是 , 在 他 过 一会儿 跟 军委 孙副 主席 通话 时 , 土佐要 按 老叔 的 信号 让 孙 副 主席 的 卫士 就 地 做 俯卧撑 。

「 俯卧撑 ? 」 土佐 以为 听错 了 。 「 什么 俯卧撑 ? 锻炼 肌肉 的 那种 吗 ? 「 是 啊 。 有 问题 吗 ? 问题 不会 有 。 土佐 让 他 的 兵 杀人 都 没 问题 , 别说 做 俯卧撑 。 军委 孙副 主席 的 卫队 属 中央警卫局 , 土佐能 与 卫队长 随时 通话 , 卫队长 又 与 执勤 卫士 保持 联络 , 因此 土佐下 的 命令 能 立即 执行 。 土佐对 俯卧撑 没 再 多 问 , 只是 约定 老叔 与 孙 副 主席 通话 时开 着 土佐 的 视频 , 看到 老叔 把 手中 铅笔 直立起来 , 土佐 就 下令 。

「 俯卧撑 做 几个 ? 十个 ? 二十个 ? 老叔 在 想象 中 估摸 多长时间 对 需要 的 氛围 比较 合适 。 「 二十个 吧 ...... 如果 我 再立 铅笔 , 就 再 做 二十个 。 后面 加 的 是 担心 孙副 主席 没 反应 过来 , 或是 不买账 , 需要 进一步 施加压力 。 对于 老叔 , 搞定 军队 是 排 在 第一位 的 。 主席 在世 时 职权 过多 , 无法 管 具体 事 , 军队 日常 由孙 副 主席 领导 , 因此 孙副 主席 视 自己 为 一人之下 万人之上 。 现在 主席 不在 了 , 就 没人能 指挥 他 。

果然 , 对 老叔 要求 军队 服从 处突 组 , 孙副 主席 不屑 一听 , 反过来 质疑 老叔 的 资格 , 表示 只要 主席 遇刺 没有 水落石出 , 军队 就 会 自行 担负 保卫国家 的 职责 , 不会 被 阴谋 势力 利用 。 孙副 主席 满嘴 大道理 滔滔不绝 , 老叔 几乎 插不上 嘴 , 好像 挨训 的 小学生 。 终于 等到 孙副 主席 稍 做 停顿 , 老叔 对 着 视频 上 那个 咄咄逼人 的 面孔 无可奈何 地叹 了 口气 。

「 孙副 主席 , 您 以为 主席 对 这种 状况 没有 安排 防范 吗 ? 党 指挥 枪 是 我们 党 的 生命 保证 , 党 也 一定 有 办法 让 枪 听 指挥 。 您 如果 不信 这 一点 , 我先 指挥 一下 您 身边 的 枪 。 现在 请 看 您 身后 的 卫士 , 还有 门口 站岗 的 卫士 , 方便 的话 同时 看 院子 里 的 卫士 。 」 老叔 这样 说 时立 起 手中 铅笔 。 眼光 从 孙 副 主席 脸上 越过 , 像是 对 他 身后 的 卫士 直接 下令 :「 卫士 , 就 地 做 二十个 俯卧撑 。 孙副 主席 对 老叔 搞 的 这 一出 显出 一脸 惶惑 , 回头 看时 , 他 身后 的 卫士 , 还有 门口 站岗 的 卫士 , 都 把 枪 放在 一旁 开始 做 俯卧撑 , 边 做 边 口中 报数 。 孙副 主席 恐慌 地 呵斥 :「 干什么 ! 停下 ! 」 却 没 作用 。 直到 二十个 俯卧撑 报数 完毕 , 卫士 又 恢复 持枪 执勤 的 原状 , 如同 没 发生 。 在 开着 冷气 的 房间 里 , 孙副 主席 的 额头 渗出 汗滴 , 流下 眉间 。 他 是 二百万 军队 和 一百五十万 武警 的 控制者 , 却 被 眼前 这 几个 受 老叔 控制 的 卫士 吓住 了 。 那 三百五十万 现在 只是 数字 , 这 几个 却是 一年 三百六十五天 乘以 二十四 小时 在 他 和 家人 的 身边 。

看到 孙副 主席 紧张 了 , 老叔 也 就 放松 了 , 甚至 产生 开玩笑 的 心情 。 「 中央警卫局 已经 决定 再 给 您 增加 保卫 力量 , 都 是 做 俯卧撑 很 厉害 的 战士 。 」 孙副 主席 没 回答 , 原本 的 凌人 盛气 已 消失 。 对 老叔 以 国安 委 名义 下达 的 命令 也 不再 抗拒 。 老叔 并 不 担心 孙副 主席 背后 再 做 另 一套 , 因为 做 俯卧撑 的 卫士 一分一秒 都 不会 离开 他 身边 。

老叔 首先 要 军委 做 的 , 不是 军管 , 不是 戒严 , 不 介入 政权 运作 , 只是 让 各地 军队 接管 全国 县 以上 党政机关 和 领导人 的 警卫 , 进行 监视 , 随时 向 军委 汇报 , 并 按 军委 指令 采取行动 。 县 以上 的 通讯 、 机场 、 广播电视 、 互联网 等 机构 , 也 由 军队 替换 与 地方 关系密切 的 武警 担任 警卫 。 国安 委将 派 一个 特派 组 进驻 军委 , 与 军委 联合 办公 , 一起 指挥 这次 部署 和 随后 的 行动 。 军委 对 特派 组 必须 无条件 开放 , 有 意见分歧 时 双方 各自 向 国安 委 申诉 , 服从 国安 委的 决定 。 老叔 最后 强调 , 在 国家 危机 时刻 , 全国 都 需 服从 国安 委的 领导 , 不能 有意 气相 争 , 更 不容许 野心 膨胀 。

老叔 第二个 通话 对象 是 在 地下掩体 中 的 六号 常委 。 当 全世界 都 已 喧嚣 热议 主席 遇刺 的 新闻 , 主管 政法 的 六号 刚 从 老叔 口中 听到 消息 。 不过 比起 其他 仍然 在 「 保护 」 中 的 常委 还是 早 了 些 , 老叔 告知 他 的 情况 也 比 公开 通报 的 多 。 「...... 主席 能 在 卫士 重重 围护 下 被 刺 , 一定 是 有 内 鬼 , 首先 担心 与 主席 关系 最密 的 您 成为 下 一个 刺杀 对象 , 才 把 您 送 进 安全 掩体 , 切断 所有 联络 , 防止 被 内 鬼 发现 ...... 」

六号 是 主席 在 政治局 常委 中 的 主要 同盟 , 一直 协助 主席 通过 反腐 肃清 对手 , 为 确立 主席 的 独裁 地位 起到 不可或缺 的 作用 。 六号 对 老叔 所说 表示 理解 和 感谢 , 听得出 并 不 真诚 , 更 多 的 是 紧张 思考 和 重重 疑虑 。 但 老叔 有把握 , 六号 在 反腐 中 得罪 的 人 比 自己 在 防疫 中 得罪 的 人 还 多得多 , 没有 主席 , 如何 避免 被 报复 的 浪潮 淹没 便 成为 首要 目标 。 在 这 一点 上 , 六号 和 老叔 应是 同病相怜 , 利益一致 。 老叔 因此 要 让 六号 做 自己 在 常委会 的 代理人 , 相信 六号 会 配合 。

老叔 接着 介绍 了 电子 蜂 、 赵归 , 以及 总理 儿子 的 股份 , 说明 为何 要 控制 总理 。 老叔 表示 走出 这 困难 也 是 必要 的 一步 , 是 他 作为 处突 组 代理 组长 决定 的 。 对 总理 的 进一步 审查 应 交给 主管 政法 的 六号 常委 。 如果 六号 的 审查 结果 是 总理 没有 问题 , 老叔 愿意 承担 一切 后果 和 处分 。

老叔 这番话 让 六号 轻松 了 一些 。 控制 总理 的 决定 与 他 无关 , 审查 总理 的 权力 却 交给 他 , 是 可进可退 的 位置 。 这 当然 跟 阵营 有关 。 老叔 作为 主席 的 心腹 , 常委 中 唯有 与 主席 结盟 的 六号 能 信任 。 除 此 还有 一点 , 老叔 知道 六号 不会 让 总理 轻易 过关 。 总理 对 主席 的 不满 经常 针对 六号 发泄 , 两人 关系 搞 到 势同 水火 , 让 总理 没事 岂 不等 于是 给 自己 挖坑 ?

在 运转 政权 方面 , 老叔 主要 依靠 主席 的 「 小组 」。 那 是 主席 为了 集中 权力 , 绕过 正式 机构 的 麻烦 法规 和 程序 搞出 的 另 一套 指挥系统 , 名义 上 是 党中央 在 各 领域 成立 的 领导 或 协调 小组 , 实际上 是 被 主席 直接 用于 指挥 下级 政权 。 「 小组 治国 」 的 模式 广受 诟病 , 被 认为 是 违反 法治 的 「 党 大于 法 」。 已经 形成 固定 权力 和 既得利益 的 那些 小组 , 对 主席 遇刺 的 第一 反应 便是 担心 自身 前途 。 他们 愿意 接受 老叔 掌控 大局 , 除了 因为 老叔 是 主席 的 心腹 , 能 让 他们 放心 , 还 因为 老叔 没有 足够 的 合法性 指挥 政权机构 , 会 更 多 依靠 小组 , 会 使 小组 的 地位 不降反升 。 因此 当 老叔 与 各 小组 负责人 通话 时 , 他们 皆 表示 听从 国安 委 ── 也 就是 听从 老叔 的 指挥 。

老叔 发布 通告 的 头 两天 , 似乎 一切 如故 , 没 看出 有 什么 大 问题 。 然而 那 是 人们 陷入 最初 的 震惊 尚未 反应 过来 , 仍 在 按 惯性 行事 。 实际上 很多 变量 已 被 这个 通告 触发 , 只是 不知 何时 生成 难以 预知 的 意外 和 越演 越烈 的 麻烦 。 眼下 最 让 老叔 担心 的 是 三号 常委 。 他 是 唯一 未 被 控制 的 常委 。 他 的 卫队 虽然 也 执行 了 土佐 的 保护 令 , 却 不能 像 在 北京 的 常委 那样 被 藏 得 无人 知道 下落 。 上海 方面 始终 有人 陪同 , 卫队 无论 把 三号 带到 哪儿 都 躲不开 上海 的 眼睛 。 上海市委 书记 是 政治局 委员 , 在 听到 老叔 宣布 主席 遇刺 后 , 意识 到 情况 复杂 , 亲自 带领 大批 公安 和 武警 要求 对 三号 加强 保护 。 上海警备区 同时 出动 军队 配合 。 当 上海 方面 突破 中南海 卫队 见到 三号 后 , 三号 当场 要求 更换 警卫 。 面对 数十倍 于 己方 的 上海 军警 , 加上 三号 声色俱厉 的 命令 , 中南海 卫队 只好 让位 。 随即 三号 便 失去 行踪 。 在 六号 常委 应 老叔 请求 试图 联系 三号 时 , 各种 方式 都 联系 不上 。

大典 :中国 大变局 下b Canon: Die großen Veränderungen in China Nextb Canon: The Great Changes in China Nextb

7 老叔 离开 中南海 时 , 土佐派 了 一队 中南海 警卫 保护 他 , 豪爽 地说 以后 那 就是 他 的 专属 卫队 。 卫队长 是 一位 军服 笔挺 皮鞋 锃亮 的 少校 。 卫队 分乘 三辆 车 , 一辆 在 前 , 两辆 在 后 。 少校 与 老叔 同 车 , 坐在 前排 副 座 。 此车 是 总理 的 防弹车 , 土佐 给 了 老叔 。 「 人 在 一切 在 ! 」 土佐 叮咛 老叔 以后 出门 一定 要 乘 这辆 防弹车 。 "Toso exhorted his uncle to take this bulletproof car whenever he went out. 如果 是 泛泛 表示 关心 , 可 听 可不 听 , 但是 土佐 同时 这样 向 少校 交代 , 就 成 了 命令 ── 老叔 以后 出行 只能 用 这辆 车 。 If it was just a general expression of concern, I could have listened or not, but when Tosa gave the Major this explanation at the same time, it became an order - Uncle could only use this car for his trips from now on.

一路 是 政治局 常委 享用 的 一级 安保 , 全线 绿灯 , 其他 车辆 限行 , 路口 武警 拦停 行人 。 All the way, the Standing Committee of the Political Bureau enjoys first-degree security, all the lights are green, other vehicles are restricted, and armed police officers stop pedestrians at the road junctions. 老叔 知道 主席 一定 给 总理 的 车 安装 了 窃听 设备 。 中南海 车辆 都 归 土佐管 , 窃听 也 由 土佐 负责 。 现在 土佐 把 车 给 老叔 , 什么 事 都 不 用费 就 可以 窃听 老叔 。 老叔 痛快 地放 了 一个响 屁 。 卫队 是 保护 他 的 , 也 是 监视 他 的 , 需要 时 可以 抓捕 他 。 这是 主席 给 每个 政治局 常委 和 委员 的 待遇 。 靠 这种 方式 , 所有人 都 被 主席 捏 在 手心 。 In this way, everyone is in the hands of the President. 现在 主席 死 了 , 那 只 手 还 在 , 就是 土佐 。

不过 老叔 并 不在乎 土佐 , 他 只是 主席 的 家奴 , 没 了 主子 便 不 知道 自己 该 干什么 , 往下 该 怎么 走 。 土佐 现在 的 所为 不过 是 按照 主席 给 他 注入 的 惯性 。 What Tosa is doing now is merely following the inertia injected into him by the Chairman. 虽然 土佐 竭力 掩饰 , 可是 一夜 相处 让 老叔 清晰 地 感受 到 他 的 惶惑 。 Though Tosa tries his best to hide it, the one night's companionship makes it clear to Uncle that he is confused. 他 原来 的 目标 非常 明确 , 死心塌地 忠于 主子 , 保卫 主子 , 也 把 自己 一生 托付给 主子 。 当 主子 突然 消失 了 , 他 的 立足点 也 随之 坍塌 , 如同 在 虚空 坠落 , 抓住 什么 算 什么 。 而 第一个 伸出手 来 让 他 抓住 的 正好 是 老叔 。

土佐 表示 服从 老叔 指挥 , 只是 为 一旦 失败 可以 推托 责任 。 人 的 野心 一旦 有 可能 释放 便会 膨胀 。 Human ambition expands as soon as it is possible to release it. 原来 正是 因为 主席 绝对 信任 他 , 他 只能 当土佐 , 不会 再 干 别的 , 现在 却成 了 核心 。 It turned out that because of the Chairman's absolute trust in him, he could only be a Custodian and would not do anything else, but now he has become the core of the organization. 老叔 鼓励 土佐 的 膨胀 。 没有 野心 的 人 不会 敢 参与 政变 , 而 此刻 政变 成功 的 关键 正是 土佐 。 主席 在世 时 把 中央警卫局 从 原本 只 保卫 中央 首长 , 到 后来 凡是 在 京 的 正 部级 以上 现职 官员 及 高级将领 全 由 中央警卫局 保卫 。 When the President was still alive, the Central Security Bureau (CSB) was changed from guarding only the head of the Central Government to guarding all incumbent officials and senior generals above the rank of minister and all senior generals in Beijing. 看似 是 一种 荣耀 , 却 相当于 把 刀 时刻 架 到 了 那些 官员 脖子 上 , 他们 的 行踪 也 随时 收入 主席 的 耳目 。 It seems to be an honor, but it is tantamount to putting a knife to the necks of those officials at all times, and their whereabouts are always at the ear of the President.

主席 给 警卫局 所有 士兵 授予 中南海 卫士 称号 , 军饷 和 待遇 远超 其他 部队 , 惠及 每人 的 家庭 , 加上 无条件 服从 的 洗脑 , 把 中南海 警卫部队 训练 为 只 听命于 他 一个 人 的 御林军 。 The President gave all the soldiers of the guard bureau the title of Zhongnanhai Guards, with pay and treatment far superior to that of other troops, benefiting each family, and with the brainwashing of unconditional obedience, trained the Zhongnanhai guard force to be an imperial army that would obey him alone. 对 这支 部队 , 其他 常委 说话 都 没用 , 宪法 也 没用 , 只有 土佐 代理 他 发令 。 主席 布下 了 一个 天衣无缝 的 铁网 , 收网 的 绳头 平时 由 土佐替 他 拉 着 , 而 一旦 主席 死 了 , 整个 铁网 就 属 土佐 了 。 老叔 现在 也 在 土佐 的 网里 。

车到 国安 委 , 中南海 卫队 被 安排 在 一楼 休息室 , 老叔 不会 给 他们 进入 国安 委的 权限 。 回到 自己 的 办公室 , 感觉 赢 了 开局 的 老叔 一夜 没睡 却 心情 振奋 。 When he returned to his office, he felt that his uncle, who had won the opening round, had not slept all night but was in a refreshed mood. 专制 社会 一旦 独裁者 身亡 , 就是 重新 洗牌 的 权力 真空 , 胜负 往往 取决于 谁 能 抢先一步 , 不用 多 , 一步 就 好 。 当 其他人 还 懵然 不知 或 处于 震惊 时 , 谁 在 事先 谋划 了 全盘 , 有 布局 和 步骤 , 走出 第一步 , 其他人 就 不得不 充当 被动 的 反应 者 , 被 那 先行一步 引入 路径 依赖 , 一步 先而 步步 先 , 最终 由 自己 填补 真空 。 When others are still in the dark or in a state of shock, whoever has planned the whole picture, laid out the layout and taken the first step, the others have to act as passive reactors, and are led into a path of dependency by the one who has taken the first step, one step ahead of the other, and ultimately, they themselves have to fill up the vacuum.

这次 只有 老叔 事先 知道 会 发生 什么 , 因此 是 唯一 有 布局 和 步骤 的 。 然而 在 发生 前 更 像是 幻想 , 就 像 幻想 干 一个 高高在上 的 女人 , 即使 把 整个 过程 包括 细微末节 都 想到 , 也 只是 供 手淫 时 过瘾 , 不是 真干 , 甚至 能真 干时 也 会 吓 得 逃避 。 However, before it happens, it is more like fantasizing, just like fantasizing about fucking a superior woman. Even if the whole process, including the smallest details, is imagined, it is just for masturbation as a form of over-excitement, not for real, and even if we can do it for real, we will run away from it in horror. 哪怕 在 昨天早上 起床 时 , 老叔 都 不会 想到 真能 走出 这 一步 , 更 不敢 想走到 目前 这 程度 , 直到 亲眼看见 主席 死亡 的 一刻 , 才 真正 意识 到 幻想 和 现实 没有 了 界线 。 Even when he got up yesterday morning, he would not have thought that he could really take this step, still less would he have thought that he could take it to the present extent. It was not until he saw the Chairman die that he really realized that there was no boundary between fantasy and reality.

对 老叔 这种 一生 在 统治 机器 中 摸爬滚打 的 实操者 , 即使 是 幻想 也 离不开 操作 的 按部就班 。 For an operator like Uncle Lao, who has spent his whole life in the ruling machine, even fantasy cannot be separated from step-by-step operation. 是 幻想 的 意淫 还是 现实 的 步骤 , 只 取决于 主席 是 死 还是 活 。 幻想 时 形成 的 布局 和 步骤 , 主席 一死 便 不再 是 幻想 , 立刻 成为 最佳 的 操作 方案 。 至此 的 开局 顺利 , 都 来自 那 方案 掌握 了 对 局势 的 主导 。 The smooth start so far has come from the program's mastery of the situation.

看似 冷静 坚定 的 老叔 , 其实 心里 一直 惶惶 , 并 不 确定 是否 该 如此 , 走 下去 会 是 什么 结果 。 按 他 的 真心 与 性格 是 不想 搞 到 这 一步 的 。 从 得知 主席 搞 防疫 庆功 绕开 他 , 就 意识 到 自己 将 被 当做 替罪羊 , 他 想到 了 后面 会 发生 的 所有 危险 , 远比 赵归自 以为 给 他 指明 的 充分 , 却 想不出 解脱 的 办法 。 From the moment he learned that the Chairman had bypassed him in the anti-epidemic celebrations, he realized that he would be made a scapegoat, and he thought of all the dangers that would follow, far more than Chiu Kwai had thought to have shown him, but he could not think of a way to get out of it. 专制 社会 就是 这样 , 只要 是 独裁者 的 决定 , 便会 锁住 所有 环节 , 任何 试图 改变 都 绕 不过 独裁者 , 因此 便 没有 希望 。 This is the case in authoritarian societies. As long as it is the decision of the dictator, it will lock up all the loops, and any attempt to change will not be able to get around the dictator, so there is no hope. 在 老叔 已经 准备 引颈 待 宰时 。 赵归 把 他 唯一 没 考虑 的 选项 端 了 出来 ── 去掉 锁住 所有 环节 的 那 一环 , 不 就 能 得到 根本 解决 ? 保 自己 , 这是 唯一 的 选择 。 并非 只能 等 死 , 只是 老叔 要活 , 主席 就 得 死 。 为了 救 自己 , 没有 什么 不可 做 , 反正 已经 活不成 , 还有 什么 不敢 做 ? 当 老叔 看清 这 一点 , 剩下 的 便 只是 怎么 实现 的 具体操作 。 When Uncle Lao realized this point, the rest was just a matter of how to realize it.

看上去 整个 过程 都 是 赵归 在 推 , 老叔 在 赵归 面前 显得 被动 、 胆小 和 装傻 , 其实 那 是因为 老叔 知道 无需 自己 介入 , 该 做 的 赵归 都 能 做 。 他 了解 赵归 , 就 像 了解 养 了 多年 的 猎犬 , 完全 熟悉 其 品性 , 以及 如何 引导 其 按 自己 的 意志 行事 。 He knew Zhao Gui as he knew a hound he had kept for many years, and was fully acquainted with his character and how to guide him to do his will. 那 不必 非得 明说 。 That doesn't have to be said. 何时 见过 主人 会 跟 猎犬 讨论 行动计划 ? 主人 要 做 的 只是 指 给 猎犬 看 猎物 , 并 在 合适 时机 解开 绳索 把 猎犬 放出 笼 。

赵归 完成 了 , 完成 得 很 精彩 。 Zhao Gui has done it, and he has done it brilliantly. 老叔 此刻 升起 一丝 对 赵归 的 惋惜 。 从柜里 取出 一瓶 茅台 , 打开 包装 , 自己 喝 一口 , 剩下 的 整瓶 扔进 销毁 口 。 那 是 赵归 最 爱喝 的 酒 。 他 聪明 的话 就 不该 回来 , 立刻 出国 , 保持 低调 再 不 露头 。 他 搞 到 的 钱 足够 全家 后半辈子 享受 。 当然 他 不 可能 那样 做 , 否则 他 就 不会 做 这事 。 他 那么 快地 往回 赶 , 是 要 来 拿 权力 的 。 He came back so fast to get his power. 单枪匹马 的 成功 让 他 瞬间 膨胀 , 电话 里 的 口气 已经 太 明显 , 以后 只能 膨胀 得 更 多 。 不过 这 还 不是 不可 包容 的 , 九组 的 追踪 才 是 分水岭 。 But that's not the end of the story. It's the tracking of the Nine Groups that's the watershed. 赵归 一定 会 被 追查 , 最终 一定 会 引向 老叔 , 消弭 隐患 于未然 是 不得已 。 ZHAO Gui will surely be investigated, and ultimately, he will be led to Uncle Lao, and it is a must for us to eliminate the hidden dangers before it is too late. 扔进 销毁 口 的 茅台 会 和 赵归 会合 。 楼 内 各个 办公室 的 销毁 口 都 到 那里 , 只是 B500 用于 处理 大件 , 不管 是 纸张 、 塑料 , 还是 金属 或 血肉 , 不管 是 文件 、 计算机 , 还是 枪枝 或 活人 , 进去 都 先 绞碎 成末 , 被 高压 蒸汽 冲进 能化 掉 金属 的 分解 液 , 变成 液体 进入 汽化 室 , 再 无形 无色 无味 地 排入 空气 , 就此 蒸发 。 The destruction ports for all the offices in the building go there, except that the B500 is used for large items, whether paper, plastic, metal or flesh, documents, computers, firearms or living beings, which go in there shredded to a pulp, and are forced by high-pressure steam into a decomposing liquid that can dissolve the metal and turn it into a liquid that goes into a vaporization chamber, where it is discharged invisibly, colorlessly and tastelessly into the air where it evaporates.

现在 赵归 不再 是 问题 , 只 剩 刘刚 和 李博 , 以及 楼顶 与 电子 蜂 有关 的 各种 证据 。 赵归 一天 没 出现 , 刘刚 会 不会 恐慌 ? 没有 赵归 操纵 升降梯 , 二人 下 不了 楼 , 现在 是 什么 状态 ? Without Chiu Kwai to operate the elevator, the two of them could not get downstairs, what is the state of affairs now? 大事 搞定 后 , 老叔 的 思虑 便 转移 到 这里 。 自从 把 楼顶 给 赵归 做 试验 , 那儿 的 监控 就 被 老叔 限制 为 只有 自己 能 看 。 Ever since he gave the roof of the building to ZHAO Gui for experimentation, the surveillance there has been restricted by Uncle Lao to his own eyes only. 第一眼 就 感到 不妙 , 全景 镜头 中 没有 人 。 At the first glance, I felt bad that there was no one in the panoramic shot. 摇镜头 , 发现 一个 天线 柱 后面 露出 一只 脚 。 镜头 推近 , 黑色 休闲 皮鞋 , 没 穿 袜子 , 失去 支撑力 而 一侧 着地 。 Camera pans in, black loafers, no socks, lose support and land on one side. 换 到 另一侧 的 摄像头 , 看到 躺 在 地上 的 躯体 ── 不 , 已经 是 尸体 ── 背朝 镜头 , 脸向 柱子 。 光 从 背影 无法 判断 是 刘刚 还是 李博 , 另 一个 显然 已经 离开 。 From the back alone, it is impossible to tell if it is Liu Gang or Li Bo, the other one has obviously left.

老叔 查看 楼门 信息 , 未曾 开 过 , 也 未遭 损坏 。 让 监控 录像 跳 到 前面 , 以快 进 方式 回看 。 Let the surveillance footage jump ahead to fast-forward through it. 看到 了 李博 跟 刘刚 要 梦 造仪 ; 看到 了 李博要 离开 时 被 赵归 撂倒 ; 看到 了 赵归 释放 电子 蜂后 自己 乘 升降梯 下楼 , 走前 交代 刘刚 等 他 如何 处置 李博 的 通知 。 李博 一直 昏迷 。 刘刚 脱掉 T恤 吹风 乘凉 。 大典 彩排 开始 后 , 刘刚 伏 在 平台 围墙 看 天安门 方向 , 数天 上 参加 彩排 的 飞机 。 After the start of the ceremony, Liu Gang crouched on the wall of the platform to look in the direction of Tiananmen Square and counted the airplanes participating in the rehearsal in the sky. 直到 第一组 电子 蜂 返回 , 刘刚 消遣 地 观察 电子 蜂 如何 回巢 。 四个 电子 蜂 间隔 相同 距离 , 一个 接 一个 飞进 蜂巢 的 喇叭 状 入口 , 没有 异常 。 Four electronic bees, spaced at the same distance from each other, flew one after another into the trumpet-like entrance of the hive without any abnormality. 三十五 秒 后 , 第二组 电子 蜂 归来 , 飞过 正在 观看 的 刘刚 时 , 领头 蜂有 个 空中 停顿 的 动作 , 像 收到 值得 警觉 的 信号 , 突然 换 了 方向 , 从 巡航 飞行 变成 向 刘刚 的 俯冲 。 Thirty-five seconds later, when the second group of electronic bees returned and flew past Liu Gang who was watching, the leader bee made an airborne pause, as if it had received a signal of alertness, and suddenly changed its direction from a cruising flight to a dive towards Liu Gang. 曾 跟 电子 蜂 演练 过 多次 的 刘刚 意识 到 危险 , 迅速 晃动 身体 , 挥手 打飞 了 第一枚 针弹 , 但是 被 擦伤 右手 。 如果 他 没有 脱掉 T 恤 , 第二只 电子 蜂 从 他 背后 发射 的 针弹 会 被 衣服 弹掉 , 现在 却 毫无 阻挡 地扎 到 他 脊背 上 。 刺痛 使 刘刚 知道 不妙 , 一边 伸手 摸 背后 一边 大叫 「 操 你 祖宗 啊 」。 The stinging pain made Liu Gang realize that it was not good, and he reached out to touch his back while screaming, "Fuck you! 这使 他 耽误 了 躲闪 , 第三个 电子 蜂 的 针弹 扎进 他 右 耳孔 , 第四枚 针 弹射 中 他 的 后颈 。 刘刚 晃 了 几晃 重重 倒地 , 撞倒 了 饮水机 , 流水 汨汩 ...... Liu Gang staggered a few times and fell down heavily, knocking over the drinking fountain, which was flowing with water. ......

老叔 不 明白 电子 蜂 为何 把 刘刚 当成 目标 , 但 实际效果 却 如天助 又 去掉 一个 隐患 , 值得 庆幸 。 Uncle Lao did not understand why the electronic bees targeted Liu Gang, but the actual result was like heaven's help in removing another hidden danger, which is worth celebrating. 录像 快 进到 李博 清醒过来 , 刘刚 的 尸体 先使 他 震惊 , 很快 又 镇静 。 从 李博 的 形态 能 感觉 他 知道 是 怎么回事 。 他 的 下 一步 动作 看得出 对 离开 楼顶 早有 琢磨 。 His next move suggests that he had planned to leave the roof. 确认 双肩 背包 里 梦 造仪 还 在 , 取出 一双 手工 布鞋 换上 。 Make sure the Dream Maker is still in the backpack, and take out a pair of handmade shoes to change into. 从 一个 消防设备 柜里 取出 高楼 逃生 缓降器 , 老叔 这才 想起 曾经 组织 员工 演习 过 如何 使用 。 Removing the high-rise escape gaiter from a cabinet of firefighting equipment, the old man remembered that he had once organized a drill for his staff on how to use it. 李博用 得 笨拙 , 钢丝绳 一端 挂钩 挂进 平台 预埋 的 金属环 , 另一端 的 安全带 套 在 身上 绑 好 。 Li Bo used the rope clumsily, hooking one end into a metal ring pre-built into the platform and tying the other end of the harness around his body. 贴着 楼 的 外立面 平稳 下降 是 逃生 器 自动控制 , 两分钟 多一点 便 从 楼顶 下 到 地面 。 The smooth descent against the façade of the building was automatically controlled by an escape device, and it took a little more than two minutes to descend from the roof to the ground. 李博 走 到 街上 后 很快 就 失去 踪迹 , 显然 事先 已经 掌握 哪里 是 监控 盲区 。 此人 不像 平时 表现 的 那么 呆瓜 。 This man is not as dumb as he usually acts.

对于 老叔 , 李博 的 威胁 小 一些 , 基本 没有 直接 联系 , 赵归 也 不会 让 他 知道 内情 , 不过 他 掌握 的 鞋 联网 、 性鞋 距 , 以及 SID 与 电子 蜂 匹配 的 实验 , 也 足够 让 人 顺藤摸瓜 到 老叔 。 反复 考虑 , 老叔 决定 不 搞 搜捕 , 尤其 不能 搞 通缉 , 那 反而 使 李博 被 人 注意 , 增加 其他 势力 的 介入 , 容易 失控 。 After repeated considerations, Uncle Lao decided not to conduct a search and arrest, and especially not to conduct a wanted search, as this would only draw attention to Li Bo and increase the intervention of other forces, which would easily lead to a loss of control. 反正 国安 委 人员 没有 护照 , 不 担心 他 出境 。 Anyway, the NSC officer did not have a passport and was not worried about him leaving the country. 他 换上 手工 鞋 也 可以 看出 是 要 躲藏 。 那就好 。 只要 不 落到 他人 手中 , 暂时 抓 不到 他 也 没关系 ......

秘书 在 内线 通话器 报告 :「 蛛网 组到 齐 了 。 The secretary reports on the intercom, "The Arachnid team is here. 眼下 要紧 的 是 先 抓住 权力 , 后面 无论 发生 什么 , 有权 就 好 说 。 最终 当然 要 解决 李博 , 彻底 消除隐患 。 眼下 先 让 外勤 秘书 查清 李博 的 所有 社会 联系 , 全部 监控 起来 , 守株待兔 , 人 总有 割 不断 的 亲情 , 也 需要 获得 帮助 , 那时 就 会 发现 他 的 踪迹 ...... For now, let the field secretary find out all of Li Bo's social contacts, monitor them all, and wait for a rabbit to come out of the hat. People are always cut off from one another by family ties and the need for help, and then we will find out where he is. ......

8 国安 委 大楼 留给 主席 的 三十 一层 平时 锁 着 , 主席 从未 正式 在 这里 办过 公 。 此刻 门 打开 , 蛛网 组 开启 设备 , 支起 摄像机 , 布设 灯光 。 老叔 坐 到 主席 的 座位 。 桌上 有 国徽 , 身后 有 国旗 。 明知 这会 被 官场 视为 僭 越 , 老叔 也 要 坐 到 这个 座位 上 , 因为 这个 座位 代表 「 处突 组 」 在 国家 危机 时 的 统领 地位 。

化妆师 在 老叔 脸上 做 最后 修饰 。 三个 机位 的 摄像机 都 已 准备 好 。 此前 在 官场 之外 没有 多少 人 知道 老叔 , 这 是 他 第一次 作为 主角 在 全国 亮相 , 必须 注意 每个 细节 。 他 反复 斟酌 念 通告 的 语气 和 语速 。 通告 是 他 自己 起草 的 , 每个 字 都 经过 仔细 推敲 。 拍摄 反复 好 几次 , 姿态 要端正 , 表情 分寸 恰到好处 , 画面 尽可能 完美 。 虽然 最终 也 未 完全 满意 , 迫于 时间 只能 差强人意 。 Although in the end, it was not entirely satisfactory, and the time constraints were such that it could only be satisfactory. 蛛网 组 的 翻译 把 最后 完成 版配 上 中英文 字幕 。 至此 所 做 的 其他 部门 都 能 做 , 蛛网 组 的 与众不同 在于 播发 。

主席 在 应对 危机 方面 总是 居安思危 , 不遗余力 , 万一 有 突发事件 或 不测 变化 , 尤其 是 发生 政变 , 其他 传播 管道 无法 使用 ( 如 被 占领 ) 时 , 如何 仍能 向 全国 发声 , 抢回 对 舆论 的 主导 ? The President has always been prepared for crises and has spared no effort in responding to them. In the event of unexpected events or unexpected changes, especially in the event of a coup d'état, when other channels of communication cannot be utilized (e.g. occupation), how can we still make our voices heard to the nation and regain the dominance of public opinion? 蛛网 组 便是 为此 建立 , 由 老叔 按照 主席 的 意图 一手 培育 起来 。 以前 虽 曾多次 演练 , 现在 是 第一次 实际 应用 。 Although it has been rehearsed many times before, this is the first time it has been used in practice. 当 播发 系统 的 设置 和 调试 全部 到位 后 , 老叔 示意 其他人 退出 。 When the setup and debugging of the broadcasting system were in place, Mr. Lao indicated that the others should quit. 这套 系统 专 为 主席 量身 打造 , 最终 播发 必须 识别 主席 的 指纹 , 别人 的 指纹 不但 无效 , 还会 触发 警报 , 令 系统 自动 关闭 。 This system is tailor-made for the Chairman, and the final broadcast must recognize the Chairman's fingerprints. Other people's fingerprints will not be effective, and will trigger an alarm and cause the system to shut down automatically. 老叔 从 保险柜 取出 写 着 「 母亲 纪念 」 钢笔字 的 戒指 盒 。 From the safe, the old uncle takes out the ring box with the words "Mother's Memorial" written in pen. 托着 戒指 的 绒 垫下 有个 不 注意 便 看不见 的 轻薄 胶套 , 是 当初 设置 指纹识别 时 从 主席 手上 取下 的 。 Underneath the cushion holding the ring is a thin, invisible rubber cover that was removed from the President's hand when the fingerprint recognition was first set up. 老叔 在 销毁 模子 前 做 了 这个 胶套 , 如同 是从 主席 右手 食指 尖 剥下 的 皮肤 。 Uncle made this rubber cover before destroying the mold, as if it were skin peeled from the tip of the President's right index finger. 老叔 冒 这个 险 , 当时 没有 明确 目的 , 只是 考虑 万一 有用 。 他 一辈子 为 「 万一 」 做 了 无数 无用功 , 也许 九千 九百九十九 都 是 白 做 , 只要 用 上 一次 就 超得 过 所有 的 白 做 。

老叔 将胶 套套 到 右手 食指 的 顶端 , 放进 左手 掌心 捂 了 一会儿 , 得 与 体温 一致 指纹 扫描仪 才能 通过 。 Uncle put the rubber sleeve onto the tip of his right index finger and put it into the palm of his left hand for a while, so that the fingerprint scanner could pass it only if his body temperature was the same. 系统 确认 指纹 后 全面 启动 。 当时 钟 显示 到 差 十秒 九点 , 主 屏幕 出现 倒数 计时 数字 , 连续 两次 询问 是否 播发 , 老叔 皆 平静 地点 下 「 是 」, 如同 只是 同意 播放 一首歌 。 When the clock reached 10 seconds short of 9 o'clock and a countdown appeared on the main screen, he was asked twice in a row whether he would play the song or not, but Uncle calmly clicked "yes", as if he had just agreed to play a song.

当 倒数 计时 结束 , 整个 中国 的 主要 电视频道 , 包括 卫星频道 、 闭路 频道 、 国际 频道 ; 主要 的 广播电台 , 包括 中央 电台 、 地方 电台 、 网络电台 ; 主要 的 互联网 媒体 , 都 在 同 一刻 被 强行 插入 男女声 轮流 宣读 的 一句 话 :「 请 注意 , 即将 播放 重大 通告 , 请 全国 人民 观看 收听 。 」 反复 宣读 这句 话 三十秒 后 , 播出 老叔 刚 拍摄 的 视频 。 语音版 、 文字版 也 同时 发出 。 各 媒体 正在 值班 的 技术人员 皆 被 震惊 , 且不说 播出 的 内容 让 人 欲罢不能 , 想 看个 究竟 , 就是 当做 黑客 入侵 而 试图 制止 , 也 是 穷尽 手段 都 无效 。 The technicians on duty in the media were shocked, not to mention the fact that the content of the broadcast was so compelling that they wanted to watch it, and that they tried to stop it as a hacker invasion, but all their efforts were to no avail. 能 强行 插入 这个 节目 的 权限 超过 所有 级别 管理者 , 劫持 了 所有 功能 , 任何 操作 都 没 反应 , 连想 关机 都 关不了 。 The ability to insert this program forcibly exceeds all levels of administrators, hijacking all functions, not responding to any action, not even trying to turn off the computer. 那些 一向 自负 的 IT 人 都 傻 了 , 从没 见过 这么 高 的 权限 , 这时 才 知道 自己 的 见识 多 不够格 。

视频 中 的 老叔 只是 从头到尾 念 了 一份 国安 委 处突 组 的 通告 ── 主席 被 刺 身亡 。 通告 长度 二分 十五秒 , 被 连续 滚动 播出 十次 。 The notice was two minutes and fifteen seconds long and was broadcast ten times in a rolling fashion. 播出 之间 仍 是 三十秒 的 「 请 注意 , 即将 播放 重大 通告 , 请 全国 人民 观看 收听 」。 那 对 男女声 毫无 感情 , 却 能 让 听到 的 人 放下 正在 做 的 事 , 或 聚拢 到 电视机 前 , 或 打开 智能手机 , 或 召唤 没 听到 的 人 。 That emotionless pair of male and female voices can make those who hear them drop what they are doing, or gather in front of the TV, or turn on their smartphones, or call out to those who have not heard them. 估计 全国 至少 有 五亿 人 在 那 十遍 播出 过程 收看 或 收听 。 然后 便 像 出现 那样 来 无影 去 无踪 , 强行 的 插入 倏忽 消失 , 各个 媒体 恢复 原本 正在 播放 的 节目 。 而 在 滚动 播出 过程 中 被 人们 留下 的 众多 拷贝 , 以 更 大 势头 继续 传播 。 And the many copies left behind by people during the rolling broadcast continue to spread with even greater momentum.

老叔 在 通告 中 没有 说明 主席 遇刺 的 具体情况 , 因为 案件 正在 侦讯 中 , 细节 暂 不 公布 。 他 保证 局面 完全 受控 , 最终 一定 会 给 全党 全民 清楚 的 交代 。 通告 要求 各级 政府 和 官员 尽 职守 责 , 军警 进入 戒备 , 人民 保持稳定 , 社会 维护 正常 。 通告 呼吁 全体 国民 相信 党和政府 一定 经得起 这次 考验 , 最后 告诫 「 现在 是 需要 每 一个 人 保卫国家 的 时刻 , 国家 也 一定 会 给 每 一个 人 应有 的 功过 奖惩 」。 The circular called on all citizens to believe that the Party and the government would be able to withstand this test, and concluded with the warning that "this is the time when everyone is needed to defend the country, and the country will surely give everyone their due rewards and punishments".

国际 媒体 在 被 中共 主席 遇刺 身亡 的 消息 震惊 的 同时 , 对 一个 名不见经传 的 官僚 以 如此 方式 公布 消息 感到 不同寻常 。 While the international media was shocked by the news of the assassination of the Chairman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CPC), it was unusual for an unknown bureaucrat to announce the news in such a manner. 这 完全 不 符合 中共 行事 风格 。 老叔 在 通告 中 给出 的 解释 是 , 按 政治局 常委会 分工 , 这 类 突发 重大 且 可能 有 危机 后果 的 事件 , 由 主席 为 组长 的 国安 委 「 处理 紧急 突发状况 领导小组 」 负责 处理 。 Uncle Lao explained in the circular that according to the division of work of the Standing Committee of the Politburo, the "Leading Group for Handling Emergency Situations" of the NSC, headed by the Chairman, would be responsible for handling such emergencies with major and potentially critical consequences. 同时 国安 委的 相应 章程 规定 , 当 组长 无法 履行职责 时 , 由 副组长 代为 履行 ── 目前 正是 这种 状况 。

如果 咬文嚼字 , 章程 确有 老叔 说 的 条文 。 然而 目前 不是 一般 情况 。 在 国家 最高 领导人 遇刺 时 仍 套用 这种 表面文章 , 由 一个 党内 地位 远 在 其他 常委 之下 的 副组长 处理 , 怎么 也 让 人 感觉 不 对 。 At a time when the supreme leader of the country was assassinated, it is not right for such a cosmetic measure to be applied and handled by a deputy head of the Party whose position in the Party is far below that of the other members of the Standing Committee. 起码 应该 先由 政治局 常委 开会 , 确定 新 的 党 主席 , 再 逐层 向下 通报 , 有步骤 地 释放 震动 能量 , 统一认识 和 做好 准备 , 最终 才 向 全国 民众 公布 , 无论如何 不 应该 用 强行 插入 媒体 的 方式 , 突然袭击 地 扔出 一颗 原子弹 。 At least, the Standing Committee of the Political Bureau should first hold a meeting to determine the new Party Chairman, and then notify the lower echelons of the Party step by step, so as to release the shocking energy, unify the understanding of the Party and make good preparations before making an announcement to the people of the whole country, and in any case, we should not forcefully insert the media to throw an atomic bomb out of a sudden attack. 这 路数 更 像是 发生 了 宫廷政变 。 It's more like a palace coup.

老叔 完全 清楚 他会 成为 流言 对象 和 挨打 的 出头鸟 。 但 这 孤注一掷 是 必需 的 。 如果 遵循 通常 程序 , 比 他 职位 高 的 有 几十号 人 , 个个 都 是 人 精 , 而 博弈 只要 被 纳入 程序 的 框架 , 职位 低者 就 必然 无法 掌控 全局 , 被 职位 高者 拿走 主导权 。 If the usual procedure is followed, there will be dozens of people in higher positions than him, all of them are human beings, and as long as the game is included in the framework of the procedure, the lower position will not be able to control the whole situation, and the dominant position will be taken away by the higher position. 那时 的 走向 就 将 脱离 自己 的 控制 , 矛头 也 可能 很快 指向 自己 。 At that time, the trend will be out of one's control, and the finger of blame may soon be pointed at one's own face. 想要 保 自己 , 就 得 自己 当 主角 , 也 就 必须 打破 程序 , 另辟蹊径 。 而 谁 能 抢先 发布 主席 身亡 的 通告 , 话语权 就 落到 谁 手里 , 以后 再说 什么 世界 都 会 侧耳 倾听 。 这个 消息 的 爆炸性 和 蛛网 组 播出 的 覆盖面 , 让 老叔 立刻 成为 国民 瞩目 的 中心 , 也 成为 国际 报导 的 焦点 。 他 的 照片 传遍 世界 , 上 了 几乎 所有 媒体 网站 的 头条 , 他 的 名字 成为 最热 的 网络 关键词 ; 不 了解 官场 内幕 和 规则 的 中国 民众 则 会 想当然 地 认为 , 谁 发布 这个 通告 , 谁 就 应该 是 国家 权力 的 接掌 者 。

9 与 土佐 分开 刚刚 六小时 , 从 视频 上 看得出 土佐 态度 有 进一步 的 转变 , 从 最初 自 认为 在 老叔 之上 , 到 分手时 的 平等 伙伴 , 现在 已 是 不 自觉 地 在 老叔 之下 。 蛛网 组 的 传播 让 土佐对 老叔 刮目相看 , 老叔 的 形象 被 那 传播 放大 了 一百倍 , 虽然 他俩 关系 的 实质 没有 变 , 但 就 像 一个 瘪 气球 在 被 吹起 一百倍 的 气球 面前 会 自觉 渺小 那样 , 土佐 已经 无条件 地 接受 老叔 指挥 , 哪怕 是 奇怪 的 要求 。 The spread of the spiderweb group had impressed Tosa, whose image had been magnified a hundredfold, and although the substance of their relationship had not changed, just as a deflated balloon is made to feel small in front of a balloon that has been blown up a hundredfold, Tosa had unconditionally accepted his command, even if it was a strange request.

比如 这次 老叔 要 的 是 , 在 他 过 一会儿 跟 军委 孙副 主席 通话 时 , 土佐要 按 老叔 的 信号 让 孙 副 主席 的 卫士 就 地 做 俯卧撑 。 For example, what Uncle wanted this time was that when he talked to Vice-Chairman Sun of the Military Commission later, Tosa had to have Vice-Chairman Sun's guards do push-ups on the spot on Uncle's signal.

「 俯卧撑 ? 」 土佐 以为 听错 了 。 "Tosa thought he'd heard wrong. 「 什么 俯卧撑 ? "What push-ups? 锻炼 肌肉 的 那种 吗 ? The kind that builds muscle? 「 是 啊 。 有 问题 吗 ? 问题 不会 有 。 土佐 让 他 的 兵 杀人 都 没 问题 , 别说 做 俯卧撑 。 军委 孙副 主席 的 卫队 属 中央警卫局 , 土佐能 与 卫队长 随时 通话 , 卫队长 又 与 执勤 卫士 保持 联络 , 因此 土佐下 的 命令 能 立即 执行 。 The guards of Vice Chairman Sun of the Military Commission belonged to the Central Security Bureau. The Tosa was able to talk to the guard captains at all times, and the guard captains were in constant contact with the guards on duty, so the orders given by the Tosa could be carried out immediately. 土佐对 俯卧撑 没 再 多 问 , 只是 约定 老叔 与 孙 副 主席 通话 时开 着 土佐 的 视频 , 看到 老叔 把 手中 铅笔 直立起来 , 土佐 就 下令 。 The Tosa didn't ask any more questions about the push-ups, except to make a promise to keep the Tosa's video on while Uncle was on the phone with Vice Chairman Sun, and when he saw Uncle standing up with the pencil in his hand, the Tosa gave the order.

「 俯卧撑 做 几个 ? 十个 ? 二十个 ? 老叔 在 想象 中 估摸 多长时间 对 需要 的 氛围 比较 合适 。 「 二十个 吧 ...... 如果 我 再立 铅笔 , 就 再 做 二十个 。 "Let's do 20." ...... If I make another pencil, I'll make 20 more. 后面 加 的 是 担心 孙副 主席 没 反应 过来 , 或是 不买账 , 需要 进一步 施加压力 。 The latter was added because it was feared that Vice Chairman Mr SUEN might not react or might not buy the idea, and that further pressure should be exerted. 对于 老叔 , 搞定 军队 是 排 在 第一位 的 。 主席 在世 时 职权 过多 , 无法 管 具体 事 , 军队 日常 由孙 副 主席 领导 , 因此 孙副 主席 视 自己 为 一人之下 万人之上 。 When the President was alive, he had too many powers and was not in charge of specific matters. The army was led by Vice-President Sun on a day-to-day basis, and therefore Vice-President Sun regarded himself as the most powerful person in the world. 现在 主席 不在 了 , 就 没人能 指挥 他 。

果然 , 对 老叔 要求 军队 服从 处突 组 , 孙副 主席 不屑 一听 , 反过来 质疑 老叔 的 资格 , 表示 只要 主席 遇刺 没有 水落石出 , 军队 就 会 自行 担负 保卫国家 的 职责 , 不会 被 阴谋 势力 利用 。 As expected, Vice Chairman Sun did not care to listen to his uncle's request for the army to be subordinate to the Raiders' Group, but instead questioned his qualifications, saying that as long as the President's assassination did not leave any stone unturned, the army would not be used by conspiratorial forces as it had taken up its own duty of defending the country. 孙副 主席 满嘴 大道理 滔滔不绝 , 老叔 几乎 插不上 嘴 , 好像 挨训 的 小学生 。 Mr SUEN, the Vice-Chairman, was so full of great arguments that his old uncle could hardly interrupt, as if he were a schoolboy being reprimanded. 终于 等到 孙副 主席 稍 做 停顿 , 老叔 对 着 视频 上 那个 咄咄逼人 的 面孔 无可奈何 地叹 了 口气 。 Finally, when Mr. Sun paused, the old uncle sighed helplessly at the aggressive face on the video.

「 孙副 主席 , 您 以为 主席 对 这种 状况 没有 安排 防范 吗 ? 党 指挥 枪 是 我们 党 的 生命 保证 , 党 也 一定 有 办法 让 枪 听 指挥 。 The Party's command of the gun is the lifeblood of our Party, and the Party must have the means to make the gun obey the command. 您 如果 不信 这 一点 , 我先 指挥 一下 您 身边 的 枪 。 现在 请 看 您 身后 的 卫士 , 还有 门口 站岗 的 卫士 , 方便 的话 同时 看 院子 里 的 卫士 。 Now, please look at the guards behind you, the guards at the gate, and the guards in the yard if it is convenient. 」 老叔 这样 说 时立 起 手中 铅笔 。 眼光 从 孙 副 主席 脸上 越过 , 像是 对 他 身后 的 卫士 直接 下令 :「 卫士 , 就 地 做 二十个 俯卧撑 。 孙副 主席 对 老叔 搞 的 这 一出 显出 一脸 惶惑 , 回头 看时 , 他 身后 的 卫士 , 还有 门口 站岗 的 卫士 , 都 把 枪 放在 一旁 开始 做 俯卧撑 , 边 做 边 口中 报数 。 孙副 主席 恐慌 地 呵斥 :「 干什么 ! 停下 ! 」 却 没 作用 。 直到 二十个 俯卧撑 报数 完毕 , 卫士 又 恢复 持枪 执勤 的 原状 , 如同 没 发生 。 在 开着 冷气 的 房间 里 , 孙副 主席 的 额头 渗出 汗滴 , 流下 眉间 。 他 是 二百万 军队 和 一百五十万 武警 的 控制者 , 却 被 眼前 这 几个 受 老叔 控制 的 卫士 吓住 了 。 那 三百五十万 现在 只是 数字 , 这 几个 却是 一年 三百六十五天 乘以 二十四 小时 在 他 和 家人 的 身边 。 That $3.5 million is just a number now, but it's 365 days a year multiplied by 24 hours around him and his family.

看到 孙副 主席 紧张 了 , 老叔 也 就 放松 了 , 甚至 产生 开玩笑 的 心情 。 「 中央警卫局 已经 决定 再 给 您 增加 保卫 力量 , 都 是 做 俯卧撑 很 厉害 的 战士 。 "The Central Security Bureau has decided to increase the number of guards for you with soldiers who are good at push-ups. 」 孙副 主席 没 回答 , 原本 的 凌人 盛气 已 消失 。 对 老叔 以 国安 委 名义 下达 的 命令 也 不再 抗拒 。 老叔 并 不 担心 孙副 主席 背后 再 做 另 一套 , 因为 做 俯卧撑 的 卫士 一分一秒 都 不会 离开 他 身边 。 Uncle Lao did not worry about Vice Chairman Sun doing another set behind him because the guards doing push-ups would not leave his side for a second.

老叔 首先 要 军委 做 的 , 不是 军管 , 不是 戒严 , 不 介入 政权 运作 , 只是 让 各地 军队 接管 全国 县 以上 党政机关 和 领导人 的 警卫 , 进行 监视 , 随时 向 军委 汇报 , 并 按 军委 指令 采取行动 。 First of all, what Uncle Lao wanted the Military Commission to do was not to impose military control, not to impose martial law, and not to intervene in the operation of the political power, but only to let the military in various parts of the country take over the guards of the party and government organs and the leaders above the county level, to carry out surveillance, to report to the Military Commission at any time, and to act according to the orders of the Military Commission. 县 以上 的 通讯 、 机场 、 广播电视 、 互联网 等 机构 , 也 由 军队 替换 与 地方 关系密切 的 武警 担任 警卫 。 Institutions such as communications, airports, radio and television broadcasting, and the Internet above the county level are also guarded by armed police, who have close ties to the localities, and are replaced by the military. 国安 委将 派 一个 特派 组 进驻 军委 , 与 军委 联合 办公 , 一起 指挥 这次 部署 和 随后 的 行动 。 The NSC will send a special team to the Military Commission to work jointly with the Military Commission in directing this deployment and subsequent operations. 军委 对 特派 组 必须 无条件 开放 , 有 意见分歧 时 双方 各自 向 国安 委 申诉 , 服从 国安 委的 决定 。 The Military Commission must be unconditionally open to the mission, and in the event of a disagreement, each side will appeal to the NSC and defer to its decision. 老叔 最后 强调 , 在 国家 危机 时刻 , 全国 都 需 服从 国安 委的 领导 , 不能 有意 气相 争 , 更 不容许 野心 膨胀 。 In conclusion, Uncle Lao emphasized that in times of national crisis, the whole nation should be subordinate to the leadership of the NSC, and that there should be no competition of ideas, let alone the expansion of ambitions.

老叔 第二个 通话 对象 是 在 地下掩体 中 的 六号 常委 。 当 全世界 都 已 喧嚣 热议 主席 遇刺 的 新闻 , 主管 政法 的 六号 刚 从 老叔 口中 听到 消息 。 不过 比起 其他 仍然 在 「 保护 」 中 的 常委 还是 早 了 些 , 老叔 告知 他 的 情况 也 比 公开 通报 的 多 。 However, it is still earlier than the other Standing Committee members who are still under "protection", and Uncle Lao has told him more than he has been briefed publicly. 「...... 主席 能 在 卫士 重重 围护 下 被 刺 , 一定 是 有 内 鬼 , 首先 担心 与 主席 关系 最密 的 您 成为 下 一个 刺杀 对象 , 才 把 您 送 进 安全 掩体 , 切断 所有 联络 , 防止 被 内 鬼 发现 ...... 」

六号 是 主席 在 政治局 常委 中 的 主要 同盟 , 一直 协助 主席 通过 反腐 肃清 对手 , 为 确立 主席 的 独裁 地位 起到 不可或缺 的 作用 。 六号 对 老叔 所说 表示 理解 和 感谢 , 听得出 并 不 真诚 , 更 多 的 是 紧张 思考 和 重重 疑虑 。 No. 6 understood and thanked the old uncle for what he said, which was not sincere, but more of a tense thinking and heavy doubts. 但 老叔 有把握 , 六号 在 反腐 中 得罪 的 人 比 自己 在 防疫 中 得罪 的 人 还 多得多 , 没有 主席 , 如何 避免 被 报复 的 浪潮 淹没 便 成为 首要 目标 。 But Uncle Lao is sure that No. 6 has offended many more people in the fight against corruption than he has offended in the fight against the epidemic. Without the President, how to avoid being drowned by the wave of retaliation has become the prime objective. 在 这 一点 上 , 六号 和 老叔 应是 同病相怜 , 利益一致 。 老叔 因此 要 让 六号 做 自己 在 常委会 的 代理人 , 相信 六号 会 配合 。

老叔 接着 介绍 了 电子 蜂 、 赵归 , 以及 总理 儿子 的 股份 , 说明 为何 要 控制 总理 。 老叔 表示 走出 这 困难 也 是 必要 的 一步 , 是 他 作为 处突 组 代理 组长 决定 的 。 对 总理 的 进一步 审查 应 交给 主管 政法 的 六号 常委 。 Further review of the Prime Minister shall be referred to the Standing Committee No. 6 on Political and Legal Affairs. 如果 六号 的 审查 结果 是 总理 没有 问题 , 老叔 愿意 承担 一切 后果 和 处分 。 If the result of the No. 6 review is that the Prime Minister is clean, Uncle Lao is willing to bear all the consequences and sanctions.

老叔 这番话 让 六号 轻松 了 一些 。 控制 总理 的 决定 与 他 无关 , 审查 总理 的 权力 却 交给 他 , 是 可进可退 的 位置 。 The control of the Prime Minister's decisions is not his concern, but the power to review the Prime Minister is entrusted to him, a position that can go either way. 这 当然 跟 阵营 有关 。 老叔 作为 主席 的 心腹 , 常委 中 唯有 与 主席 结盟 的 六号 能 信任 。 Uncle Lao is the Chairman's confidant, and only No. 6, who is allied with the Chairman, can be trusted in the Standing Committee. 除 此 还有 一点 , 老叔 知道 六号 不会 让 总理 轻易 过关 。 Besides, Uncle knew that No. 6 would not let the Prime Minister get away with it easily. 总理 对 主席 的 不满 经常 针对 六号 发泄 , 两人 关系 搞 到 势同 水火 , 让 总理 没事 岂 不等 于是 给 自己 挖坑 ? The Prime Minister's dissatisfaction with the President is often directed at No. 6, and as their relationship has become so strained that they are at loggerheads with each other, would it not be tantamount to digging a hole for himself if the Prime Minister is free to do so?

在 运转 政权 方面 , 老叔 主要 依靠 主席 的 「 小组 」。 那 是 主席 为了 集中 权力 , 绕过 正式 机构 的 麻烦 法规 和 程序 搞出 的 另 一套 指挥系统 , 名义 上 是 党中央 在 各 领域 成立 的 领导 或 协调 小组 , 实际上 是 被 主席 直接 用于 指挥 下级 政权 。 That was another chain of command devised by the Chairman to centralize power and bypass the troublesome rules and procedures of the formal institutions. Nominally, it was a leading or coordinating group set up by the Central Committee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CPC) in various fields, but in reality, it was used by the Chairman to directly command the subordinate regimes. 「 小组 治国 」 的 模式 广受 诟病 , 被 认为 是 违反 法治 的 「 党 大于 法 」。 "The model of 'rule by panels' has been widely criticized as 'party over law' in violation of the rule of law. 已经 形成 固定 权力 和 既得利益 的 那些 小组 , 对 主席 遇刺 的 第一 反应 便是 担心 自身 前途 。 The first reaction of those groups which have formed fixed power and vested interests to the assassination of the Chairman was to worry about their own future. 他们 愿意 接受 老叔 掌控 大局 , 除了 因为 老叔 是 主席 的 心腹 , 能 让 他们 放心 , 还 因为 老叔 没有 足够 的 合法性 指挥 政权机构 , 会 更 多 依靠 小组 , 会 使 小组 的 地位 不降反升 。 因此 当 老叔 与 各 小组 负责人 通话 时 , 他们 皆 表示 听从 国安 委 ── 也 就是 听从 老叔 的 指挥 。 So when Uncle Lao talked to the leaders of the groups, they all said that they would listen to the NSC - that is, they would listen to Uncle Lao.

老叔 发布 通告 的 头 两天 , 似乎 一切 如故 , 没 看出 有 什么 大 问题 。 然而 那 是 人们 陷入 最初 的 震惊 尚未 反应 过来 , 仍 在 按 惯性 行事 。 But that was people caught up in the initial shock, not yet reacted, and were still acting according to their habits. 实际上 很多 变量 已 被 这个 通告 触发 , 只是 不知 何时 生成 难以 预知 的 意外 和 越演 越烈 的 麻烦 。 In fact, many variables have already been triggered by this notice, only to create unpredictable accidents and growing trouble at some point. 眼下 最 让 老叔 担心 的 是 三号 常委 。 他 是 唯一 未 被 控制 的 常委 。 他 的 卫队 虽然 也 执行 了 土佐 的 保护 令 , 却 不能 像 在 北京 的 常委 那样 被 藏 得 无人 知道 下落 。 His guards, though also under the Tosa's protection order, could not be hidden from the whereabouts of anyone like the Standing Committee in Beijing. 上海 方面 始终 有人 陪同 , 卫队 无论 把 三号 带到 哪儿 都 躲不开 上海 的 眼睛 。 上海市委 书记 是 政治局 委员 , 在 听到 老叔 宣布 主席 遇刺 后 , 意识 到 情况 复杂 , 亲自 带领 大批 公安 和 武警 要求 对 三号 加强 保护 。 The Party Secretary of Shanghai, who was a member of the Political Bureau, realized the complexity of the situation when he heard Uncle Lao's announcement that the Chairman had been assassinated, and he personally led a large number of public security officers and armed police officers to request for enhanced protection for No. 3. 上海警备区 同时 出动 军队 配合 。 当 上海 方面 突破 中南海 卫队 见到 三号 后 , 三号 当场 要求 更换 警卫 。 When the Shanghai side breaks through the South China Sea guards and meets No. 3, No. 3 asks for a change of guards on the spot. 面对 数十倍 于 己方 的 上海 军警 , 加上 三号 声色俱厉 的 命令 , 中南海 卫队 只好 让位 。 Faced with dozens of times the number of Shanghai's military and police, and with No. 3's stern orders, the South China Sea Guards had no choice but to step aside. 随即 三号 便 失去 行踪 。 在 六号 常委 应 老叔 请求 试图 联系 三号 时 , 各种 方式 都 联系 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