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 六四 屠城 (历史 上 的 今天 20180604第 102期)
6 月 4 号 朋友 您好 我 是 江峰
中国 河北 保定 这 距离 北京 140 公里
这里 是 中国 军队 中 的 王牌 38 集团军 司令部 所在地
如同 清朝 的 丰台 大营 一样
这 一支 野战军 执行 着 巩 卫京师 的 重要 使命
38 集团军 前身 是 1946 年 8 月 编成 的 东北民主联军 的 第一 纵队 叫 一纵
在 国共 内战 中 这一纵 是 东北 野战军 的 三个 猛虎 军 之一
是 四野 的 头等 主力
到 了 朝鲜战争 当中 应该 说 是 正规军 的 38 军
摘掉 了 帽徽 撕下 胸章 以 志愿军 的 名义 入朝 参战
那个 年代 有 一个 很 有名 的 作家 叫做 魏巍
他 就 用 38 军为 背景 写下 了 报告文学 《 谁 是 最 可爱 的 人 》
由于 文章 造假 成分 太 多 现在 也 被 这 大陆 的 学校 课本 给 拿 下来 了
但是 当年 这 文章 那 是 让 38 军 很 有 面子 很 长脸 的 事情
时间 到 了 1989 年 这支 虎狼 之师 再次 张开 了 它 的 尖齿 利爪
然而 这 一次 曾经 可爱 的 人 踏上 了 可耻 的 战场 天安门广场
那里 正 聚集 的 数十万 来自 全国 的 大学生 和 市民 群众
38 军 的 坦克 将 碾压 自己 的 人民
38 军 的 士兵 将 向 手无寸铁 的 大学生 开枪
这是 站岗 的 士兵
戒严 部队 指挥部 副 总指挥 北京军区 司令员 周衣冰 中將
亲赴 38 集团军 军部 所在地 河北 保定
当 面向 时任 38 军 军长 徐勤 先 传达 中央军委 命令
督促 他 率领 部队 进京 执行 戒严 任务
徐勤 先是 坦克师 师长 干 起来 的 熟悉 现代 军事 理论
相对 于 这些 毛泽东思想 武装 起来 的 将领
他 是 军中 比较 少数 着 懂得 现代 武器装备 的 野战军 高级 指挥官
戒严令 下达 之前 他 正好 在 北京军区总医院 养伤 呢
亲眼目睹 了 北京 的 爱国 学生 运动
他 常常 被 感动 的 热泪盈眶
他 始终认为 这是 一个 政治 诉求 啊
应该 通过 谈判 解决 决不 应该 动用 武力
更 想不到 会 动用 军队 会 动用 他 手下 的 野战军
徐勤 先 就 问 " 调兵 命令 有 中央军委 主席 邓小平 的 签字 吧 ? "
周衣冰 回答 说 " 有 “
“ 常务副 主席 杨尚昆 的 签字 呢 ？”
“ 有 ”
” 军委 第一副 主席 赵紫阳 的 签字 呢 ？“
周衣冰 回答 “ 这个 这个 没有 ”
徐勤 先 随即 表达 说
” 这个 命令 我 无法 执行 它 不 符合 中央军委 调兵 的 规定 嘛 ”
依照 中央军委 有关 规定
凡反 调动 一个班 以上 携带 武器装备 的 部队 进入 北京
必须 要 有 中央军委 的 调兵 命令
而且 这 调兵 命令 上 同时
得 有 中央军委 主席 邓小平
中央军委 常务副 主席 杨尚昆
还有 中央军委 第一副 主席 赵紫阳 的 签字
缺一不可
“ 你 这 是 违抗命令 啊 ” 周衣冰 发怒 了
徐勤 先 倒 是 回答 说
“ 不管 上面 给 我定 什么 罪名 我 绝不 亲自 挂帅 出征 ”
“ 我 这 腿伤 还 没有 好 我 请假 ”
徐勤 先 就 这么 回到 了 北京军区总医院
作为 一名 父亲 在 他 无法 劝说 自己 的 儿子 离开 危险 的 时候
他 只能 尽可能 的 离 儿子 近 一点
因为 他 的 儿子 跟 北京 的 大学生 一样 就 在 天安门广场
那么 这场 学生 运动 是 怎样 走到 了 今天 的 呢
咱们 把 思路 回到 1976 年 那个 时候 吧
文化大革命 刚刚 结束 第二年 77 年 中国 恢复 了 高考
下乡 的 知青 和 那些 刚刚 高中毕业 的 学生 是 一同 踏进 了 大学 的 校门
青春 的 流逝 民族 的 伤痛 还有 西方 主流 文明 思想
无可避免 的 引发 了 这 一代 大学生 的 独立思考
1986 年 的 12 月 安徽 合肥 的 中国科技大学 学生 走上 了 街头
他们 说 要 民主选举
就 这么 一个 简单 的 诉求 引发 了 全国 范围 的 第一次 学潮
党内 保守派 高层 就 把 这个 学潮 的 爆发 归咎于 当时 的 中共中央 总书记 胡耀邦
你 这个 总书记 胡耀邦 啊 你 就是 受 你 身边 的 那些 高级 知识分子 的 蛊惑 了
1987 年 11 月 胡耀邦 就 被迫 辞去 了 中共中央 总书记 的 职务
由 当时 的 总理 赵紫阳 接任
我们 知道 毛泽东 时代 呀 中国 长期 是 计划经济
到 了 70 年代 末 到 了 80 年代 的 时候 已经 让 国民经济 走到 了 绝境 上 了
在 80 年代 中国政府 当时 采用 了 一个 叫做 “ 价格 双轨制 ” 的 做法
这羞 哒 哒 的 就 开始 从 计划经济 向 这个 商品经济 过渡
但是 有 一小 批人 呢 他们 可以 利用 自己 手中 的 权力
或者 是 利用 他们 有 能力 去 接触 权利 的 机会
去 低价 收入 这些 产品 然后 再用 市场 价格 卖出去
这么 一进 一出 这 不是 倒 吗 这些 人 就 被称作 “ 官倒 ”
邓小平 的 儿子 开 了 一家 公司 叫做 康华 公司 也 是 官倒 中 的 一员
官倒 、 腐败 、 社会财富 分配不公 的 问题 引起 了 民众 不满 的 情绪
而且 不满 的 情绪 在 不断 的 积累 就 像 火山 一样
你 不 知道 啥时候 它 就 喷发 了
民间 的 恐慌 当时 中国 各地 的 民众 大量 的 去 银行 去 去取 现金 去
干吗 呢 去 买 东西 囤积 各种各样 的 商品
有人 到 商店 里 去 买不到 东西 了 我 这 拿 了 钱 我 买点 啥 屯点 啥
买 300 斤 盐 租一 平板车 拉 回家 了
这个 反映 了 当时 的 民众 对 当时 的 社会 的 一种 恐惧 心态
1989 年 4 月 15 号 胡耀邦 因为 心脏病 发作 去世 了
这 一下子 引发 了 各种 矛盾 的 总 爆发 就是 我 刚才 说 的 火山爆发 了
4 月 21 号 数万名 大学生 游行 聚集 在 天安门广场
学生 要求 重新 评价 胡耀邦 的 功过
国家 领导 干部 得 公开 财产 保障 新闻自由 等
你 看 今天 这个 反腐 说 要 干部 公开 财产
其实 30 年前 学生 们 就 提出 来 了
只不过 当年 这个 简单 的 个 提议 是 学生 们 用 生命 来换 的
北京 的 游行 抗议 在 全国 各地 都 得到 了 响应
所有 的 省会 城市 一线 城市 都 出现 了 大量 的 游行
上海 、 武汉 、 长沙 、 广州
这个 当时 的 中国 高层 有 两个 声音
一个 说 对话 一个 说 压制
这 两个 态度 不同 了 嘛
这 中共 高层 就 出现 了 一丝 分裂 这 民间 就 敏感 地 捕捉到 了
既然 它 有 一个 裂口 那么 民间 就 说 我们 就 选择
这个 时候 正义 和 良心 几乎 在 一夜之间 唤醒 了
几乎 所有 的 机关 学校 都 站 出来 支持 学生 的 诉求
还有 一些 高校 的 、 科研机构 的 这个 大 知识分子 们 也 走 出来
打出 个 横幅 说 “ 跪 了 太久 了 出来 站 站 ”
表达 了 挺直 腰板 的 这个 卑微 而 坚定 的 愿望
后来 在 邓小平 的 支持 下 中共 党内 高层 强硬派 逐渐 占 了 上风
5 月 17 号 中共 高层 决定 在 北京 实施 戒严
赵紫阳 辞去 了 中共 党中央 中共 总书记 的 职务
当晚 赵紫阳 到 这个 广场 看望 学生 还 发表 了
（ 大家 可以 看 这个 历史 片 啊 ）
说 “ 我们 都 老 了 无所谓 了 你们 还 年轻 ” 说 了 这话 了
5 月 19 号 晚 李鹏 宣布 戒严
中共 开始 调动 军队 向 北京 集结
6 月 3 号 晚上 各个 部队 接到 命令 强行进入 北京
对 任何 阻拦 可以 采取任何 必要措施
什么 意思 实际上 就是 下达 了 开枪 命令
八九 六四 历史 上 的 今天
20 万 军队 开进 北京 爱国 民主运动 遭到 镇压
六四 前后 我们 看 解放军 的 这个 内部 记录 都 显示
士兵 队 奉命 镇压 是 深感 困惑 除了 我们 刚才 说 的 这个 徐勤 先 的 抗命 之外
28 军 在 6 月 4 号 在 北京市民 的 这个 全力 阻拦 之下 呢
它 根本 就 没有 到达 军委 要求 的 集结 地点
第二天 啊 老子 不干 了 撤出 北京
不少 高级 军官 乃至 当时 建国 时期 的 一批 上将 都 是 联名 反对 镇压
请愿书 上面 还 写 了 说
人民 的 军队 属于 人民 不能 与 人民 做 对 更 不能 杀害 人民
在 这个 第 38 军 的 这个 军史 上 了 有 这么 一句 记录 字 不 多
原 军长 徐勤 先 违抗 军令 拒不执行 戒严 任务
然而 咱们 说 这 简短 的 十几个 字
将 因为 一名 军人 第一次 用 良心 战胜 盲从 、 以死 抗命 、 拒绝 向 自己 的 人民 开枪
成为 38 军 历史 上 最 光荣 的 记载
6 月 3 号 的 晚上 从 北京 的 西面 向 这个 天安门 推进 的 部队
在 长安街 的 五棵松 和 木樨地 一带 还是 受到 了 阻拦
38 军向 市民 群众 开枪
其他 各个 方向向 天安门 推进 的 部队 也 对 阻拦 的 民众 开枪
珠 市口 天桥 北京 各处 都 有 枪声 到处 都 有 死伤 的 民众
最后 装甲车 和 头戴 钢盔 的 士兵 包围 了 天安门广场
而 另 一批 军队 从 苹果园 地铁 进 地下
从 地铁 的 这个 特别 通道 一路 进入 了 人民大会堂 的 内部
6 月 4 号 凌晨 这支 部队 开始 出来 清场
一些 留在 人民英雄纪念碑 附近 的 学生 被 手持 棍棒 的 士兵 殴打
根据 事后 的 民间 统计 从 6 月 3 号 的 晚上 到 6 月 4 号
被 军队 打死 的 无辜 平民 大约 是 数千 到 一万 人
这 一夜 北京 人 无法 入睡 这 一夜 中国 人 无法 入睡
这 一个 晚上 这个 地球 上 所有 善良 的 人 都 无法 入睡
6 月 3 号 深夜 北京 国际广播电台 Radio 北京
英语 部 的 主任 他 叫 李丹 播出 了 下面 的 新闻
This radio Beijing, please remember June the third, 1989.
请 记住 1989 年 6 月 3 日 这 一天 中国 的 首都 发生 了 最 骇人听闻 的 悲剧
成千上万 的 群众 其中 大多 是 无辜 的 市民
被 强行 入 城 全副武装 的 士兵 杀害 其中 包括 我们 国际广播电台 的 工作人员
士兵 们 驾 着 坦克 向 无数 试图 阻止 他们 的 市民 和 学生 扫射
即使 是 坦克 打开 通路 之后 士兵 仍然 向 街上 的 市民 开枪
鉴于 北京 目前 这种 不 寻常 的 形势 我们 没有 其它 新闻 可以 告诉 你们
我们 恳请 听众 谅解 并 感谢 你们 在 这 最 沉痛 的 时刻 收听 我们 的 节目
李丹 播出 了 这个 新闻 之后 就 被 冲进来 的 看守 电台 的 士兵 给 拖出去 了 之后 再 无 消息
北京体育学院 理论 系 的 大四 学生 方政 一米 八 的 大个子 英俊 魁梧
这 按 时间 来算 一个月 后 他 就 将 分配 到 华南 师范大学 工作 了 就要 分配 到 广州 工作 了
这 一夜 方政 也 在 广场 枪声 和 各地 伤亡 的 消息 不断 的 传来
这时候 有 一个 比 他 低 一个 年级 的 一个 体院 的 学生 体院 的 一个 女生
见 了 他 了 他们 原来 也 不 认识 因为 她 知道 他 是 这个 体育系 的 嘛
见到 方政说 我 很 害怕 能 不能 跟 你 在 一起
方政说 行 来 吧
就 当 他们 后来 离开 广场 撤退 到 木樨地 的 时候 啊
突然 就 从 人群 背后 射出 了 许多 的 毒气弹
随后 几辆 坦克 能 快速 的 向 西 驶来
方政 当时 是 只 剩下 一点点 的 时间 他 的 反应 唯一 的 反应 就是
把 身边 的 那个 不 认识 的 托付给 他 的 女同学 一把 就 推向 路边 的 护栏
而 自己 呢 来不及 躲开 双腿 遭到 坦克 的 碾压 拖行
后来 昏迷 的 方政 被 市民 和 学生 了 送到 积水潭 医院 抢救 双腿 被 截肢
之后 校方 还 找到 他 说 这个 方政 啊 你 要 写个 声明 啊
说 这个 你 这 双腿 啊 不是 坦克 压 的 是 其他 车辆 的 压伤 的 怎么样
遭到 方政 的 严词拒绝
后来 方政 曾 参加 过 全国 残疾人运动会 而且 获得 了 冠军
他用 这种 方式 来 表达 自己 生命 自由 的 渴望
然后 在 他 计划 参加 国际 残联 的 运动会 的 时候
中国政府 因为 他 的 这个 背景 他 的 六四 经历 取消 了 他 的 比赛 资格
你们 说 在 剥夺 了 他 的 完整 的 身躯 之后 竟然 还要 剥夺 他 的 完整 的 自由 的 心
2009 年 在 朋友 的 帮助 下 方政 来到 了 旧金山湾 区 开始 了 新 的 生活
每年 六四 前夕 方政 都 会 和 他 的 朋友 们 一起 来到 旧金山 中国 城 花园 角
认真 的 去 擦洗 那座 铜制 的 民主 女神像 这座 雕像 的 原型 曾经 在 天安门广场 矗立 过 四天
后来 被 解放军 的 坦克 推倒 了 、 碾压 了
方政 相信 有 一天 这座 铜像 还会 在 天安门广场 重新 矗立 起来
历史 上 的 今天 八九 六四 屠城
无神论者 确信
只要 涂抹 历史 就 不会 再有 真相
只要 清洗 血迹 就 不曾有过 屠城
然而 他们 忘 了 历史 本来 就刻 在 人 心里
自由 的 血脉 更是 代代相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