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 】石正丽 ：追踪 SARS源头
2018.6.23 武汉 石正丽 . 追踪 SARS 源头
大家 好
我 来自 中国科学院 武汉 病毒 研究所
我 叫 石正丽
今天 非常高兴 在 一席 的 讲台 上 为 大家 讲述
我们 追踪 SARS 源头 的 故事
那么 SARS 是 严重 急性 呼吸 综合症 的 英文 简称
在 我国 也 称为 非典型 肺炎 简称 非典
SARS 已经 过去 15 年 了
为什么 我们 还要 讲 SARS 的 故事
我们 看一看 在 2002 年 2003 年
我国 在 广东 首次 爆发 SARS
在 短短的 5 个 月 之内
SARS 传播 到 全球 27 个 国家 和 地区
造成 了 8000 人 感染 死亡 病例 接近 800 人
而 我们 国家 有 27 个 省市 都 被 SARS 波及 到
为什么 还要 讲 SARS 的 故事 呢
这 是因为 有关 SARS 在 科学界 以及 我们 公众 心里
还有 一些 问题 没有 解决
SARS 的 病原 从 哪里 来
类似 的 病原 类似 的 疾病 还会 出现 吗
人类 如何 来 预防 此类 疾病 的 发生
让 我们 简单 回顾 一下 SARS 爆发 的 历史
第一例 SARS 是 爆发 于 我国 广东 的 佛山
时间 是 2002 年 11 月 26 日
到 2003 年 的 1 月份
先后 有 11 个 病例
在 广东省 的 不同 地方 出现
糟糕 的 是
当 医生 用 针对 细菌 的 治疗 的 抗生素 的 时候
都 没有 效果
因此 专家 们 把 这种 不明 原因 的 传染病
称为 非典型 肺炎
最 可怕 的 是 最早 与 SARS 病人 接触 的 一些 人
比如说 亲属 医生 和 护士 他们 都 很快 被 感染 上
在 2003 年 的 2 月底
在 广州 的 一名 肾病 医生
前往 香港 参加 他 的 亲属 的 婚礼
他 入住 了 香港 九龙 的 京华 酒店
与此同时
有 一位 美国 人 一对 加拿大 夫妇
和 3 名 新加坡 游客
他们 入住 在 这位 医生 同一个 酒店 的 同 一层楼
但是 因为 这位 医生 在 前往 香港 之前
他 并 没有 意识 到 他 被 SARS 感染 了
但是 到 了 香港 以后 很快
他 就 进入 了 香港 的 医院
也 在 这时 就 把 SARS 传到 了 香港
而 与此同时
与 他 住 在 同一个 酒店 同 一层楼 的 这些 客人
离开 香港 以后
分别 在 越南 加拿大 和 新加坡 住进 了 医院
SARS 也 在 这些 国家 流传开来
到 了 2003 年 的 3 月 15 日
世界卫生组织 向 全球 发出 了 紧急 旅行 警报
就是 大家 都 不要 到 中国 旅行 了
所有 的 贸易 各个方面 能 停 的 就 停 了
而且 把 这种 不明 原因 的 新发 传染病
命名 为 严重 急性 呼吸 综合症
也 就是 我们 熟知 的 SARS
2003 年 春节 的 前后
SARS 不仅 在 广东省 开始 传播
而且 慢慢 地 已经 蔓延到 全国 的 其他 省份
由于 SARS 是 一个 传播 力 非常 强
速度 也 非常 快 的 这样 的 疾病
但是 我们 人类 不 认识 它
抗生素 治疗 是 没有 效果 的
由于 这样 的 原因
所以 在 最初 的 SARS 病人
隔离 措施 是 做 的 不够 到位 的
包括 医院 的 医生 和 护士
他们 自己 的 本身 防护 都 没有 到位
因此 最早 出现 SARS 聚集 性 爆发 的 是 在 医院 里
所以 大批 的 医生 和 护士 是 SARS 的 高危 人群
而且 有些 医生 和 护士 牺牲 在 防非 的 前线 上
老百姓 之所以 恐慌
是因为 我们 不 认识 这种 疾病
所以 把 它 叫做 怪病
主要 原因 是 我们 不 知道 它 的 病原
确定 SARS 的 致病 病原
就 成为 科学家 的 当务之急
在 2003 年 的 3 月份
我国 香港大学 和 美国 疾病 预防 控制中心
先后 在 SARS 病人 的 样本 中 分离 出 了 一种 病毒
这个 病毒 在 电子显微镜 下
看起来 就 像 欧洲 中世纪 皇帝 的 皇冠
经过 形态学 鉴定 和 遗传物质 的 确定
科学家 们 认为 一种 新型 的 冠状病毒 是
SARS 的 致病 病原
我们 简称 为 SARS 冠状病毒
在 这里 我 想 可能 很多 人
容易 把 细菌 和 病毒 混在 一起
实际上 通常 把 病原体 都 称为 病菌
这个 是 不 对 的
这里 我 想 跟 大家 简单 介绍 一下 病毒 和 细菌 的 区别
首先 从 大小 上
我们 看到 病毒 是 纳米级 的 颗粒
小到 十几 纳米 大到 几百 纳米
它 需要 借助于 电子显微镜 才能 观察 到 它 的 形状
而 细菌 它 是 微米 级 的 颗粒
它 可以 在 普通 显微镜 下 就 能 观察 到
从 生命 的 形态 上
病毒 它 是 有 核酸
或者说 遗传物质 和 蛋白质
裹 在 一起 的 一个 生物 大分子
但是 它 没有 细胞 结构
它 必须 依赖于 细胞 才能 生存
或者 在 细胞 或 在 动物 体内 才能 完成 它 的 生命 里程
而 细菌 它 是 有 完整 的 细胞 结构
我们 在 体外 一个 合适 的 培养基
它 就 可以 生长
我们 简单 举 一下 例子
比如说 我们 常见 的 艾滋 流感 和 乙肝
都 是 由 病毒 引起 的
而 结核 伤寒 和 鼠疫 这些 都 是 由 细菌 引起 的
这 两类 病原体 它们 在 治疗 上面 也 是 不 一样 的
治疗 病毒 是 要 有 特异性 的 抗病毒 药物
治疗 细菌 是 用 抗生素
也 就是 我们 常说 的 消炎药
治疗 细菌 的 抗生素 是 不能 治疗 病毒性 疾病 的
反过来 也 一样
我们 人 的 一生 会 感染 多少 种 病毒 呢
说 起来 挺 吓人 的
我们 人 的 一生 中 可以 感染 上 百种 病毒
但是 我们 人 的 强大 的 免疫系统
它 可以 清除 大部分 病毒 的 感染
还 有些 病毒 可以 和 我们 终身 相伴
当然 当 我们 人类 遇见 一些
人类 社会 从来没 遇到 过 的 一些 病原 的 感染 的 时候
由于 我们 人体 的 强大 的 免疫力 会 造成 自我 的 损伤
反而 形成 严重 的 疾病
SARS 病毒 的 感染 就是 这样 的 一个 结局
我们 知道 SARS 这样 的 一个 病原
在 人类 社会 上 从来 没有 出现 过
我们 就 问 了 SARS 病毒 从 哪里 来 呢
我们 只有 回答 了 这个 问题
才 能够 真正 从 源头 上来 控制 SARS 的 再度 爆发
因此 根据 前期 的 流行病学 调查
最早 的 11 个 病例
他们 大多数 都 有 和 野生动物 接触 的 历史
他们 或者 是 野生动物 的 运输 者
或者 是 野生动物 的 交易 人员
或者 是 餐馆 的 厨师 或者 服务员
这样 的 一个 线索 就 告诉 我们
SARS 有 可能 和 野生动物 的 传播 有 关系
顺着 这 条 线索
科学家 首先 就 瞄准 了 广东 野生动物 市场
很快 在 广东 野生动物 市场 的 果子狸 体内
分离 和 检测 到 了 和 SARS 病毒 完全 一样 的 病毒
而且 也 在 广东 野生动物 市场 上
和 动物 打交道 的 这些 人体 中
检出 了 比较 高 的 抗体
什么 是 抗体 呢
就是 我们 人体 或者 动物 高等动物
被 一种 病原 微生物 感染 以后
我们 会 产生 一个 保护 我们 自己 的 物质
其中 的 一个 物质 就 叫 免疫 球蛋白
这个 免疫 球蛋白 可以 在 动物 和 人 体内
存在 数月 数年 或者 十几年
所以 我们 通过 检测 他 的 抗体 就 可以 知道
这些 人类 在 以前 也 是 被 SARS 感染 过 的
这样 的 一个 证据 就 证明 了
果子狸 或者 是 野生动物 市场 上 的 果子狸
它 才 是 SARS 病毒 的 直接 来源
就 在 这个 时候 广东 很快 就 出台 了 相关 的 政策
2004 年 的 年初 广东省 发布 了 一条 禁令
全面 捕杀 野生动物 市场 的 果子狸
取缔 野生动物 交易
关闭 野生动物 市场
这样 的 一个 政策 对 SARS 后期 控制 它 的 传播
起 了 非常 关键 的 作用
这样 是不是 说 SARS 的 溯源 就 大功告成 了
我们 就 可以 完全 把 SARS 翻篇 了 呢
当然 不是
如果 我们 对 一个 新发 的 动物 源 病毒
像 SARS 这样 的 从 动物 来 的 病毒
我们 要 必须 找到 它 的 源头
它 的 源头 我们 学术 上 称为 叫做 自然 宿主
什么 叫 自然 宿主 呢
在 自然界 有 一类 动物 它 长期 携带 一个 病毒
但是 它 本身 并 不 发病
自然 宿主 和 病毒 和平相处
病毒 很 好 地 在 自然 宿主 中长期 地 进化 长期 地 变异
这个 自然 宿主 就 像 这 一类 病毒 的 一个 蓄水池
在 市场 上 的 果子狸 里 找到 了 SARS 病毒
那么 果子狸 是不是 它 的 自然 宿主 呢
或者说 它 是不是 它 的 真正 源头 呢
我们 知道 科学家 在 野生动物 市场 上 发现 了 病毒
后续 也 在 全国 各地 养殖场 的 果子狸
包括 野生 捕捉 果子狸 的 体内
都 去 做 这方面 的 调查
结果 他们 并 没有 在 养殖场 的 果子狸
或者 野生 捕捉 的 果子狸 体内
没有 检测 到 SARS 病毒 的 这样 一个 强烈 的 证据
这一 结果 就 说明
广东 野生动物 市场 上 的 果子狸
它 是 SARS 病毒 的 直接 来源 不假
但是 它 还 不是 它 的 源头
它 的 源头 也 就是 自然 宿主 是 其他 的 动物
SARS 的 源头 之谜 还 没有 解开
受 这个 源头 之谜 的 驱动
2004 年 我 和 我 的 团队
开始 了 寻找 SARS 病毒 自然 宿主 的 里程
自然界 有 很多 动物
我们 要 找 这样 的 自然 宿主 就 像 大 海里 捞针
怎么 找
我们 总得 有 一个 大致 的 目标
这个 时候 受益 于 我们 国际 合作 的
这些 专家 的 一些 指点
让 我们 想 起来 在 上 世纪 90 年代
有 两种 严重 的 传染病
一个 是 在 澳大利亚 爆发 的 由 马 传到 人 的
叫 亨 德拉 病毒
另 一个 是 在 马来西亚 爆发 的
由 猪 传给 人 的 尼帕 病毒
科学家 通过 研究 都 发现
果蝠 是 这 两种 病毒 的 自然 宿主
也 就是 它 的 源头
因此 我们 想 SARS 的 自然 宿主 会 不会 是 蝙蝠 呢
首先 我们 在 这里 介绍 一下
蝙蝠 是 什么样 的 动物
在 分类学 上 蝙蝠 属于 翼手目
它 的 种类 大概 有 1200 多种
仅次于 啮齿类动物
蝙蝠 是 唯一 能 飞行 的 哺乳动物
进化 历史 长达 5000 万年
大多数 蝙蝠 是 喜欢 群居 在 一起 生活 的
少则 几百只 多则 上万只
而且 它 的 分布 范围
除了 北极 和 南极 以外 都 有 分布
最 重要 的 和 我们 研究 相关 的
也 就是 蝙蝠 还 携带 了 多种 病毒
但 它 本身 并 不 发病
从 食性 上来 分
蝙蝠 分为 食 水果 的 蝙蝠
就是 个体 比较 大
主要 分布 在 热带地区
另外 一种 是 吃 虫子 的 蝙蝠
个体 比较 小
分布 范围 遍布 全球
受 我们 前面 两种 传染病 自然 宿主 的 一个 启发
我们 想 我们 首先 目标 就 瞄准 在
我国 广东 和 广西 的 果蝠 身上
所以 2004 年 我们 首次 采样
就 采集 了 广东 和 广西 的 果蝠
把 样品 取回来 在 实验室 进行 它 的 遗传物质 的 检测
结果 8 个 月 下来 什么 也 没有 发现
可 想 我们 的 沮丧
这 也 就是 做 科研 的 一个 很 艰苦 的 地方
有 可能 你 做 了 很 长时间 什么 都 没有
在 这个 时候 我们 要 做 一个 抉择
是 去 还是 留
我们 是不是 继续 做
如果 继续 做
我们 想 我们 的 研究 策略 一定 要 做 一些 改变
这时候 正好 我们 隔壁 的 实验室
他们 有人 在 做 SARS 病毒 抗体 的 检测
他们 有 一个 试剂盒
我们 说 那 我们 是不是 先 可以 去 找 一 找
有 哪些 蝙蝠 群体 被 SARS 感染 过
我们 如果 发现 它 的 抗体
然后 我们 再 缩小 范围 去 找 SARS 病毒 的 一个 源头
结果 我们 就 在 广西 和 湖北 的 三种 菊头蝠 体内
发现 了 SARS 病毒 的 抗体
我们 顺藤摸瓜 又 在 这个 三种 蝙蝠 体内
检测 到 了 冠状病毒
这个 冠状病毒 和 SARS 病毒 是 有 一定 的 亲缘 关系
由于 在 分类学 上
蝙蝠 里面 检测 出来 冠状病毒
和 SARS 病毒 属于 同一个 种
所以 我们 称为 蝙蝠 SARS 样 冠状病毒
这个 工作 很快 就 发表 在 2005 年 的 科学杂志 上面
这个 工作 可以 说 是 我们 寻找 SARS 源头 的
一个 重要 的 里程碑 事件
它 指引 了 或者说 它 支持 了 我们 的 假设
蝙蝠 可能 和 SARS 的 源头 有 关系
然而 我们 再 仔细 比较 以后 发现
我们 2005 年 发现 的 蝙蝠 SARS 样 冠状病毒
和 SARS 病毒 还是 有 一定 的 差距
我们 打个比方 说
它 是 它 的 亲属 但 不是 直系亲属
关键 的 差别 在 哪里 呢
在于 病毒 表面 上 的 一个 像 突起 的 这个 颗粒
这样 的 一个 蛋白
这个 颗粒 蛋白 就 像 我们 每个 人 每 一个 房间 的 钥匙
这个 钥匙 不 一样
不同 的 钥匙 是 不能 开 同一 把 锁
也就是说 我们 发现 的 蝙蝠 SARS 样 冠状病毒
它 和 SARS 病毒 还有 距离
而且 它 不能 感染 人
这个 工作 我们 还要 继续下去
在 后续 的 几年 内 我们 持续 在 全国 各地 找
因为 没有 目标 也 不 知道 它 的 分布 在 哪里
所以 基本上 是 有 蝙蝠 的 地方 我们 都 去 找
所以 我们 的 足迹 遍布 了 我们 国家 的 28 个 省市
大家 可能 就 会 问
说 你 天天 去 采 蝙蝠
这个 科研工作 是 一个 什么样 的 体验 呢
蝙蝠 一般 都 是 生活 在 比较 安静 的 地方
山清水秀 的 地方
但是 大多数 的 地方 的 地形 是 比较 险峻 的
大多数 时候 是 没有 路
我们 要 自己 翻山越岭 自己 来 开路
有 的 时候 蝙蝠 里边 的 洞 很大
但是 洞口 非常 小
所以 我们 要 爬 着 进去
所以 我们 这样 的 工作 对 我们 团队 人员 的 身体素质
包括 我们 的 体型
我 这么 瘦
是 有 要求 的
要不然 就 爬 不 进去
当然 因为 蝙蝠 是 一个 夜行 动物
如果 我们 需要 捕捉 它 的话
需要 在 晚上 它 出洞 觅食 的 时候 张网
然后 张 了 网 以后
我们 就 把 蝙蝠 要 轻轻地 拉 下来
拉 下来 以后 我们 要 很快 地 取样
取 完样 就 把 它 放掉
所以 说 我们 要 连续 地 工作
经常 我们 会 工作 到 凌晨 的 一两点
早上 起来 我们 还要 到 蝙蝠洞 里面
去 捡 它 的 粪便
这个 是 我们 采取 的 一个 没有 侵害 的
就是 我们 不用 去 抓 蝙蝠
就 直接 在 这个 洞 下边
捡 它 的 粪便 来 做 病毒 的 检测 就 可以 了
大家 会 说
你们 这个 照片 怎么 穿 这么 多 衣服
是不是 很 吓人 的
有 的 像 生化武器 的 那种 装饰
实际上 我 可以 告诉 大家
蝙蝠 虽然 携带 很多 病毒
但是 它 直接 感染 人 的 机会 其实 是 很小 的
只有 在 什么 时候
我们 才 会 增加 我们 的 防护 呢
一般 都 是 比如说 这个 洞里 蝙蝠 太 多
你 进去 的 时候 就 很多 尘沫
我们 吸入 肺部 以后 会 不 太 舒服
所以 我们 就 会 增加 一些 防护
大多数 时候
我们 就 采取 一些 简单 的 防护 就 OK 了
当然 了 我们 刚才 说 了 蝙蝠 去 的 地方 都 是 很 安静 的 地方
山清水秀
也 去 了 很多 美丽 的 地方
比如说 像 张家界 云南 西双版纳 这些 地方
我们 最远 的 地方 到 了 西藏 的 林芝
当然 更 多 的 地方 是 一些
名不见经传 的 小洞
当然 这些 美丽 的 风景
也 会 给 我们 疲劳 的 生活 增加 一些 乐趣
这样 就 监测 到 了 2011 年
我们 偶然 的 一个 机会
就 在 云南 一个 洞 里面
分离 并 检测 到 了 和 SARS 病毒 高度 同源 的
我们 可以 说 是 SARS 的 直系亲属
这样 的 一株 蝙蝠 SARS 样 冠状病毒
不仅 分析 了 它 的 遗传物质
同时 我们 也 发现
这株 病毒 和 SARS 病毒 有 很多 相似 的 地方
除了 它 的 进化 关系 近
而且 它 的 功能 上面 也 非常 近
这样 的 一个 结果 就 更加 证实 了
我们 原来 的 推测
就是 SARS 它 是 来源于 蝙蝠
当然 我们 并 没有 停止 这个 工作
因为 这个 洞
我们 发现 了 它 最亲 的 直系亲属 以后
我们 就 持续 在 这个 洞里 进行 了 五年 的 监测
每年 取样 两次
结果 在 这个 洞里 发现 了 十 多株
各 不同 类型 的 SARS 样 冠状病毒
尽管 我们 没有 发现 和 SARS 病毒 完全 一模一样 的
但是 我们 是 发现 了 一个 SARS 病毒 的 天然 基因库
什么 概念 呢
如果 我们 把 SARS 病毒 比作 一个 积木 的话
组成 积木 的 所有 模块
我们 都 在 这个 洞里 找到 了
后续 我们 也 经过 生物 信息学 的 分析
然后 证明 了 SARS 病毒
是 经过 几个 蝙蝠 SARS 样 冠状病毒 重组 而来 的
那 大家 又 要 问 了
当年 SARS 爆发 于 广东
你 发现 的 病毒 是 在 云南
它 怎么 过去 的 呢
大家 可能 不 知道 90 年代
我们 国家 最 发达 的 地区 是 广东
当时 全国 十几个 省份 养殖 果子狸
大部分 的 果子狸 都 消费 到 了 广东
因为 那个 地方 人 有钱
我们 的 推测 是
这个 病毒 怎么 过去 的
我们 的 推测 是
蝙蝠 SARS 样 冠状病毒 在 一个 偶然 的 机会
感染 到 了 养殖场 的 果子狸
这个 养殖场 的 果子狸 被 贩卖 到 广东
最终 在 广东 的 野生动物 市场 上
不断 地 传播 变异
最后 产生 出来 一个
能够 感染 人 并且 在 人间 传播 的 SARS
这 就是 我们 推测 的 SARS 的 整个 生态 传播 链
尽管 我们 这么 多年 也 找 了 这么 多 病毒
SARS 也 没有 再来 了
但是 实际上 在 自然界
这种 和 SARS 相近 的 这些 病毒
其实 还是 存在 那里 的
如果 我们 人类 不 提高警惕
那么 下 一次 的 病毒 的 感染
或者 直接 感染 或者 通过 其他 动物 感染 到 我们 人类
这种 可能性 是 完全 存在 的
放眼 全球
我们 大家 可能 最近 也 听说 的 比较 多
今天 一个 新 发 传染病
明天 一个 新 发 传染病
埃 博拉 MERS 等等
我们 大家 也 可以 看到 这些 新 发 传染病
除了 我 刚才 讲 的 SARS 亨 德拉 尼帕 以外
像 马尔堡 包括 禽流感 等等
这些 70% 以上 的 新发 传染病
都 来自 于 野生动物 或者 媒介 传播
实际上 这些 病毒 可不是 现在 就 出来 的
它 是 和 它 的 自然 宿主 长期 进化 了 很多很多年
短则 几十年
长到 几百年 甚至 上 万年
这个 病毒 不是 因为 为 我们 人而来 的
是 为了 它 自己 生存
不断 地 繁衍 下来 的
那 我们 要 问 一下
这些 野生动物 和 媒介 的 病毒
怎么 就 到 了 我们 人类 社会
过去 怎么 没有 那么 多 传染病 呢
现在 怎么 就 这么 多 呢
我们 看 一下 SARS 是 怎么 来 的
SARS 的 源头 是 蝙蝠 是 不假
但是 它 发展 的 舞台
是 广东 野生动物 市场 和 酒楼 餐馆
如果 没有 我们 滥用 果子狸 食用 果子狸
那么 病毒 从 蝙蝠 到 果子狸 到 人 的 传播 链
就 不会 发生
当年 的 SARS 就 不会 爆发
再 看看 埃 博拉 是 怎么 来 的
在 非洲 有些 地方 像 野生动物
是 他们 肉食 类 的 来源 之一
尤其 是 农村 的
所以 说 像 猩猩 猴子 和 蝙蝠
都 是 他们 主要 的 狩猎 的 对象
通过 这样 的 方式
埃 博拉 病毒 多次 从 丛林 走向 村庄
最后 走向 城市
我们 再 看看 马来西亚 的 尼帕 病毒
是 怎么 感染 到 我们 人类 的
由于 我们 人类 的 扩张
我们 需要 搞 集约化 养殖
我们 人类 把 猪场 养 在 了 蝙蝠 栖息地 的 旁边
蝙蝠 吃 了 水果
这个 水果 被 病毒 污染 了 以后
就 掉 到 了 猪圈 里 感染 了 猪
猪 再 把 病毒感染 到 人
所以 我们 可以 看到 所有 这些 病原 的 来源
都 与 我们 人类 的 活动 是 有 关系 的
再 加上 现代 全球化 的 高速 发展
便利 的 交通工具
可以 把 传染病 从 一个 小 村庄 很快 传到 全世界
因此 传染病 这个 事件
它 不是 一个 村庄 一个 地区 的 事件
它 是 一个 全球 都 关注 的 公共卫生 问题
因此 如果 我们 要 从 源头 去 预防 新 发 传染病
其实 很 简单
就是 跟 它 （ 病源 动物 ） 离远 一点 就 可以 了
所以 我们 建议 要 杜绝 野生动物 消费
减少 对 野生动物 的 侵害
减少 对 野生动物 栖息地 的 侵扰
我们 人类 也 要 远离 野生动物
而且 我们 的 家养 动物 比如 我们 的 养殖场
尽量 要 避免 和 野生动物 的 亲密 接触
只有 达到 人类 与 野生动物 和 自然 的 和谐 环境
我们 就 会 减少
病原 从 野生动物 传播 到 我们 人类 的 机会
我 的 报告 结束
谢谢 大家
